沈晝錦續道:“九霄與其系出同源,雖然不像天師道那麼苛刻,但心性如何,仍舊極為重要,你自己都察覺不到的一點點頓悟,都可以讓你的武道突飛猛進;但相應的,你自己都察覺不到的一點邪念,可能就會令你卡在當下。”

她目光移向那三人,“九霄中庸平和,隱隱合乎天地正道,適宜心地純粹之人,又極宜仁心大愛之人。諸般小節全都不重要,隱世可、入世也可、遊走世間可、入仕入朝仍可,讀書不讀書也沒關係……但你三人……”

她聲音突轉嚴厲:“心境出了極大問題,你們對自己沒有一個正確的認知,在你們心裡,休說世間諸人,同門師徒,就連寶座上的帝王,或者說連同大節大義、倫理道德……皆不配與你們比肩,你們對這些全都抱著輕視無視的態度,這種傲慢涼薄,唯我獨尊,與九霄完全是背道而馳,所以你們的武道在門中幾乎最末,你們竟未警惕?”

那三人匍匐在地,面青頭漲,渾身發顫,卻不是慚愧,而是憤恨。

憤恨她一個小女孩佔著身份指點江山,憤恨她當著眾門人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們留。

吳本善和趙從文是同一個師父,名叫程于思,他本來在思索沈晝錦說的話,一轉頭看到這架勢,當時就怒了:“怎麼!祖師爺指點你們,你們還敢記恨!!”

那兩人急道:“徒兒不敢!!”

程于思怒踹了他一腳:“還敢狡辯!為師不是瞎子!!”

吳本善咬緊牙關,連聲道:“徒兒不敢,師父息怒!息怒啊!!”

趙從文也道:“徒兒不敢對祖師爺不敬,但徒兒也真的沒有祖師爺說的那般……”

可,還是那句話,九霄修的越深,對這些無形的東西感悟越清晰,根本不會被表象所迷惑。

旁邊一人盯著他看了半晌,也不由皺眉,對程于思道:“這……他竟是連你也記恨上了。”

吳本善急道:“師伯,我等絕無此意!!”

程于思緊緊的盯著他們,半晌,他忽的雙眼含淚,向上叩首:“祖師爺、師祖、師父,是弟子眼瞎,看錯了人,這兩人,不敬師長,不知感恩,無情無義,是弟子沒能教好他們,還請祖師爺責罰。”

沈晝錦便道:“便罰你靜坐三日吧。”

程于思含淚謝了。

沈晝錦道:“至於這三人……”她看了沈重陽一眼。

沈重陽絲毫也沒猶豫,便道:“自今日起,將此三人逐出師門,馬上交回門人玉佩,立刻離開九霄山,在外不得以九霄門人身份行事,若犯,必誅。若有倚仗武道為非作歹,或廢去武道,或誅之,你等好自為之。”

吳本善三人不住的狂呼求饒,但沈重陽不為所動,一直平靜的說完。

沈晝錦聚雲氣於指尖,畫了三道符,分別點入三人額頭,這樣他們在外頭,若提到九霄,不管是罵還是借,都會頭痛欲裂。

這一手兒很神仙很唬人,但也挺費力氣的,所以施展完之後,沈晝錦就沒再說話,看著他們處理。

開掛,是真的很快樂啊!!

不知道這一世,吳本善有沒有收蕭允承當徒弟,但在前世,吳本善可是能與新帝平起平坐的人,進進出出前呼後擁,赫赫揚揚,排場大的嚇人……

如今,一出手就能收拾掉他們,一點不費勁,她真的挺爽的。

所以,回去之後,她還傳了一封鶴訊回去,讓無所閣查查這三個人。

不查不知道,一查,又爽到她了。

九霄門人,有很多都是文武雙修的,這三人也都通文理。

九霄並沒有禁止門人下山,也沒有禁止門人暴露武道的規矩,只是禁止以武招搖,所以代代傳下去,就成了在外頭行走,除非萬不得已不可暴露武道,更不可暴露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