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錦差點沒笑死。

她發現了,江殷熾這種小直男對上陳慕雪,真的是絕殺。

就連上一世,江殷熾也是常常氣死陳慕雪而不自知,這一世變本加厲了。

她一邊笑一邊聽。

因為馮家來的早,治療花的時間又太長,所以沈晝錦早中飯合一了,正在暴風吸入。

第二天她也沒讓馮家人過來,她吃過早飯,就去客棧給馮清曉下針。

去的時候,就察覺到頭頂有好幾道視線,回來的時候,就見陳慕雪站在一棵花樹之下,一副我看風景看的很投入的樣子。

沈晝錦目不斜視的走過。

然後陳慕雪一看這架勢,立刻轉身,好像剛看到她似的,輕輕呀了一聲。

然後就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跑過來,向她施禮:“沈姑娘,請別見怪,我也不知道世子爺為什麼會生你的氣,為什麼會來找我,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勸他的,我也希望你們能合好,不管你要什麼,我全都可以給你,求你不要生我的氣,也不要遷怒爹爹和哥哥,一切全都是我的錯……”

她喋喋不休。

陳慕雪是一個非常霸道的人,別人有的她要有,別人沒有的她也要有,還要最好的。

如今她接連挫敗,她根本受不了,所以她才會孤注一擲跟著許良金過來,所以她現在要迫不及待的過來炫耀。

旁邊的人都不由悄悄看過來。

假如沈晝錦是個路人甲,早有人過來站隊了,但如今,邊關還有誰不認識她?

兩敗莊必凡三敗許良金的狠人,人人親眼所見,誰嫌命長過來惹她?

所以這些人雖然確實圍了過來,也確實議論了,但根本沒人向著她說話,為她打抱不平。

馮夫人送沈晝錦出來,本來都要回去了,一眼看到這一幕,立刻跑了過來,冷笑道:“一隻鳩佔鵲巢的野雞,還有臉跑到人家正牌千金面前舞!!沈大師堂堂的武道高手,醫術通神,稀罕你家那腦子不清醒的爹?還是稀罕你那些狼心狼肺的兄長?人家沈大師都不稀罕要,又怎麼會搶??也就是你,惡毒罪婦之女,屁本事沒有,才會把糟爛爛的承恩伯府當個寶,自己稀罕就以為別人也稀罕,天天的蹦躂個沒完!也不瞎磕磣的慌!”

馮夫人武將家眷,聲音高亢嘹亮,一番話說出來乾脆麻利,陳慕雪那小白蓮腔,連一個話縫子都插不進去。

馮夫人隨即轉向其它人,道:“我跟你們說,這種人我見的多了,腚一撅我就知道她想拉什麼屎!!沈大師不過是路過這兒,她在頭頂上瞅瞅了半天,好不容易追上了沈大師,就出來演個沒完!你們就想想,以沈大師的能耐,要真是動過她一指頭,她還敢過來?這分明就是仗著沈大師有風度,不打她,才敢過來裝!噁心樣兒!我呸!”

馮夫人恨極了陳慕雪,戰鬥力爆棚,沈晝錦和戚蘭秋都沒能說上話。

沈晝錦一看這架勢,也省得開口了,就道:“馮夫人回去吧,不必與這等人生氣。”

她就直接往前走,從頭到尾沒跟陳慕雪說一句話。

馮夫人一眼看到江殷熾站在廊下,又道:“世子爺,我多事勸你一句,你萬里迢迢到邊關來,想必也是想學成武道,出人頭地,萬不要一時糊塗,一腳踏進爛泥裡……”

陳慕雪已經顧不上生氣了,急奔過來,擋在他面前:“你這瘋婆子,你這是挑撥離間!”

馮夫人冷笑,指著她道:“這就是一窩沒骨頭又沒人心的畜生,你真願意給他們當救命稻草?辜負家族父母??”

江殷熾一肚子話沒法說,只拱了拱手,道:“受教了。”

陳慕雪一轉身,滴下淚來:“世子爺,她怎麼能這麼說我,當年我才七歲……她女兒受了傷,我也在床上躺了好幾日,她遷怒於我,好沒來由……”

江殷熾性子單純,哪怕經過鑑婊大課的惡補,也仍舊看不穿她很多表演,但在某些方面,又十分敏銳。

他已經聽人說了,馮家那小姑娘,雙腿都碎成血袋子了,這幾年多少回生命垂危,所以才死馬當活馬醫,來找沈晝錦……可是這在陳慕雪的心裡,只是因為她“也在床上躺了幾日”,就心安理得了?就覺得自己不欠她們了?明明是個罪魁禍首卻覺得人家是“遷怒”她?還“好沒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