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錦一抬頭,就見謝思危騎著馬兒到了門前。

沈晝錦還吃了一驚,趕緊過去把她病弱的徒弟扶了下來,安到椅子上,又把了把脈,隨手就掏了枚丹,喂糖豆一樣餵給了他。

連謝思危自己,都被她一連串的動作給逗樂了,笑道:“我沒事師父,我現在好多了。”

沈晝錦嗯了一聲,隨手摸摸他頭,一邊仍是聽著許良金那邊的動靜。

許良金這種人,你軟著哄他,他就覺得你軟弱,你硬著來,他會覺得受到了威脅,會更強硬……結果陳慕雪不愧是天賦異稟,一邊哭哭啼啼的,一邊居然就找到了新的思路。

她情緒飽滿,極為投入的叫著:“我只是擔心你啊!!我怕你出事啊!!你在我心裡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我真的擔心你會出事!!”

許良金當時就偃旗息鼓,平靜下來看著她。

陳慕雪哭道:“我被她欺負,早就習慣了,我知道我生母對不起她,所以她無論怎麼樣對我,我都受著。我其實根本不在乎什麼公道不公道,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陪在我身邊,不要像我那幾個哥哥一樣,一見她,就把我們十年的相處拋到了腦後,許大哥,我真的好難過,你不要拋下我好不好……”

喲!!

沈晝錦聽的挑眉。

陳慕雪這算不算飛速成長?

這個應對,這番話,比起她的年齡來說確實超水平發揮了。

所以才說這丫的氣運特別,這個世界好像真的特別愛她。

好在她也不急,慢慢耗唄。

她一邊聽,一邊無意識的摸著謝思危的頭。

謝思危雖然病歪歪的,其實性子詭詐鋒銳,不是那種柔弱愛撒嬌的人,被她摸兩下頭本來沒什麼,結果她手放在他腦袋上不動了,他抬頭一看就知道她在走神,於是默默的把她的手拽了下來,然後換了一個椅子坐。

戚蘭秋不滿的掃了他一眼,然後飛快的坐到了那個椅子上,把她的手放到了自己頭上。

謝思危:“……”

其實也並沒有走神到這個程度的沈晝錦:“……”

最後那兩人言歸於好,一起離開了。

而陳慕雪並不知道,她傾情表演的地點,就在陳伯鳴幾人的客棧前頭,被他們看了個正著。

這地方客棧本來就少,這些人又想離沈晝錦近些,有什麼情況及時掌握,所以住的還挺扎堆兒的,每一場表演都不會浪費。

沈晝錦用耳朵看完了整場戲,滿意的收回注意力,還摸了摸戚蘭秋的小腦袋。

戚蘭秋飛了謝思危一眼,站起身,把椅子讓給了她。

沈晝錦坐下笑道:“小謝兒,你怎麼來了?”

謝思危道:“你說呢?”

他拿了一堆地契出來,沈晝錦笑道:“都去找你了?我還以為會來找我。”

一邊說著,一邊就拿過來細看。

邊關這裡地皮不值錢,好多地方都是無主之地,不過即便如此,這些人出手也算很大方了,動輒幾十頃。

現代人比較熟悉的概念是公頃,但頃和公頃不一樣,一公頃是十五畝,一頃是一百畝,幾十頃真是老大一片地兒了。

謝思危做事周到,還給她在輿圖上勾了勾地方,這是軍用的輿圖,標註的很詳細,什麼地方是荒地,什麼地方是農田,還有山川、河流、民居等等,一目瞭然。

沈晝錦打眼一看,就覺得很不錯:“這兒,這兒,這幾處都挺好的,你查過了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