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錦懶的再說,直接繞過他走了。

陳三郎期期艾艾的叫了一聲:“錦兒!”

她理都沒理。

趙江海跟了幾步,冷笑道:“你就不怕……”

沈晝錦忽然轉身,指了指極遠處的一塊上馬石:“你再嗶嗶一個字,我就把你的腦袋踢到那塊石頭上去,不信你就試試。”

趙江海猛然退了一步。

沈晝錦已經進了門兒,江殷熾屁顛屁顛的搬了躺椅出來,她往躺椅上頭一躺,戚蘭秋立刻倒了一杯茶給她,沈晝錦就慢慢的喝著茶。

趙江海站在外頭,咬了咬牙,轉身就走。

陳伯鳴幾人互視了幾眼,只能跟上,只有陳三郎站在柴門之外,眼神痛苦,猶豫了許久,才抹著淚轉身跑了。

沈晝錦還有點兒奇怪。

因為陳三郎看著臉色很差,灰撲撲的,好像失血過多似的。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之前,陳仲斐想支開他,就騙他去了石窩村。

然後陳三郎本來是想四處走走的,卻沒想到,在籃子山,幾乎同樣的位置,他又掉進了獵人設的陷阱!

上一次他是被人陷害,而這一次,卻是被陷阱中的倒刺給傷了,怎麼也上不來……在下頭足足困了三天。

這三天裡,他每時每刻都深陷在痛苦悔恨之中,他一遍一遍的回憶當初,每一點細節,都想的清清楚楚,而那個時候的感動和慶幸,也清清楚楚。

在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想用盡所有,感謝他的救命恩人的,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恩情,就漸漸的淡了,忘了……

這是報應,這真的是報應。

他失血過多,昏昏沉沉,還掙扎著殺了一頭覓食的野獸。

一直等到第三天,才有石窩村的獵戶經過,把他救了上來,一邊還跟他道:“可惜薛神醫不在,要不然不管是薛神醫,還是錦兒,都能幫你包紮的。”

他喃喃的問:“錦兒?”

“對啊,”村裡的獵戶道:“你別看錦兒年紀小,醫術好著呢,功夫也好著呢!”

他在村民家裡,養了三天的傷,聽著他們話裡話外,都是對薛家的人的崇敬……他羞慚無地。

他把衣服上的金釦子全都扯下來,當成藥資,然後就悄悄的離開了石窩村。

沒想到一回到桐縣,就聽說了,錦兒是武道高手。

在這一刻,他的悔恨,真的要把他淹沒了!!

他這一輩子,最心心念唸的,就是想當一個武道高手!!

可是,上天把武道高手都送到他面前了,他卻硬生生把人給推開了。

陳三郎也沒有跟上那些人,自己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走著,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腳下一滑,他從路面上滾進了小河溝裡,他索性也不動了,就躺在地面上,淚流滿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當真?”

陳三郎一個激零。

這是趙江海的聲音。

對面的人,聲音低低的:“我怎會騙你?他本來就是勞大師的門人,會武道有何奇怪?一個尋常人,怎麼可能以一敵百?就算那個沈晝錦,吹的神乎其神的,也絕不可能以一敵百的!!他絕對比沈晝錦要厲害的多!”

趙江海緩緩的道:“那為何秦知灼非要叫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