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不是潛心修習,便是埋頭求學,特別是在藥郡國學府和京城國子監那些年,更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喜典籍書。未出國學府,因仗義出手而去了京城,此後一諾為卒到了五羊戍邊軍寨血狼所,再之後,同樣是未出國子監,便再臨五羊,徹底成為邊軍一卒。

人,貴在自知,知己之長、明己之短。上官陸對自己有一個清晰的認知和精準的定位,這一點,尤為可貴。

正因如此,上官陸才能讓出身高貴身世坎坷的魏鵬,成為親密無間肝膽相照的異性兄弟。更能夠令書生、屠夫、老齊頭等一眾先天境武者,心悅誠服。

這時,書生凌厲的目光投向尚不甘心的老齊頭,肅聲告誡道:“此間所言,僅限我等幾人知曉,絕不可外洩,最好爛在肚子裡。”

直至老齊頭服軟,書生這才將目光轉向上官陸,輕聲道:“小主子,還是給他們說說你來的目的吧!”

上官陸緩緩點頭,直言道:“軍關騎陣操訓即將結束,得益於此前血狼衛寨謀求軍關時的一應籌備,我打算將其首戰之敵定為南關外的韃子。”

“小主子,是王郡幽谷州境內那處倒扣的谷地?”難怪就連王渾也稱讚書生之謀,上官陸話頭一開,瞬間便猜測個七七八八。

“是!”

“小主子,想我們如何做?”

“以谷地為基,人為打造天陷,滅殺韃子騎兵的同時,查探韃子的真實意圖!”

“以何為餌?”

“騎陣,五羊騎陣!”

兵力天差地別對比懸殊的事實面前,縱然是一直對上官陸信服有加不曾有過質疑的魏鵬,也難以被上官陸堅定自信的語氣說服,出言提出他的擔憂,道:“陸哥,就算你將當下操訓軍卒全部留下也不足兩千人,尚不足兩陣,南關外可是將近二十萬韃子,這···這是不是太過冒險了呢?”

“鵬子,你是想說雞蛋碰石頭吧!”上官陸毫不避諱,直接將魏鵬難以出口的話說了出來,笑聲過後,異常自信解釋道:“鵬子,你難道沒有發現,齊老爺子那邊的先天牙士有幾人還在軍關?早就出關入君山了,且攜帶大量加了料的嗜血霹靂彈。”

“哦、哦···怪不得呢!”

老齊頭安生下來,屠夫這才能夠得空,迫不及待提出他的疑惑,道:“小主子,具體說說吧!畢竟谷地變天陷,所需人力、財力、物力甚巨,這些恰恰是我們力所不能及的。”

“親臨實地察看,條件不允許。但自堪輿圖來看,此地毗鄰君山南麓,木料可不會短缺,背靠君山,財力、人力更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和關鍵,是時間。”上官陸神色堅定,侃侃而談道。

“小主子,我有兩問。其一:騎陣軍卒成為武者,還需多少時日?其二:騎陣成軍,不管是一陣還是兩陣,主動出擊,軍關呂、白、張三位允許嗎?”書生一陣見血,問出騎陣出關最重要的前提條件。

“不經風雨難成人、未經洗禮堪為卒,軍關呂營正、白典、張監三位大人多年戍邊皆為知兵之將,深知操訓精兵同百戰之卒的差異,況且,武者騎陣,戰力豈可等閒視之,焉有否決之理。至於成就武者,時不晚矣!”

“好,既如此,屠夫所慮如何解決,谷地又如何佈置為天陷?”書生緊接著提問道。

上官陸毫不遲疑,和盤托出自己的打算和籌劃,利與弊、定數和變故,無所隱瞞如實道出。

“從堪輿圖來看,谷地周遭地勢開闊平坦,那處谷地便顯得愈加突兀,就算人為作以改變,韃子當不會發現異常,畢竟就算韃子處心積慮,也難以做到管窺蠡測的地步。”

“無親臨,不知詳情,其中自有諸多變數。”

“谷地及其周邊究竟是山石之地還是沙土之地,谷地深度幾何?坑殺韃子騎兵,深度必須保證不可低於十丈,且谷地需鋪制地澀,需藉助木料將谷地完全遮蓋,覆以沙石,同周遭一般無二,且支撐所用木樁的粗細需恰到好處,僅可承擔一陣之兵。”

“那麼,究竟是山石還是沙土,可是天壤之別,若為山石,耗時耗力甚巨,若為沙土,雖搭建容易,但穩固程度卻令人擔憂。”

這時,屠夫面帶喜色,出言詢問道:“小主子,可是王郡幽谷州同荒郡五揚州交界?”

上官陸正色道:“正是。”

屠夫一臉驚詫,當即道:“小主子,那個谷地我知道,深度應該有十六丈,東西長度約在三百六十丈左右,南北相距差不多有四十餘丈,谷地多淤泥,將聳立尖銳的山石掩蓋,若以木料完全覆蓋,這、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