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同門之誼

長蟲看著上官陸那充滿祈及的眼神,不覺好笑,呵呵笑出聲,道:“師弟啊,你想多嘍,如此說法只因修習理念而分,並無強盛與否、高低大小之分。而且,聽師父和師叔所言,斗門一直以來皆不受人待見,處境比之過街老鼠好不到哪去!唯有岐黃派也就是此後的慎氏一族,因先祖血脈淵源,同斗門最為要好。”

上官陸雙眉微蹙,感到不解,好奇道:“師兄,師門怎會不受待見呢?不是武者修習理念不同嗎?不至於到彼此敵視的境地吧!”

長蟲連連搖頭,耐心解釋道:“師弟,所謂武者修習乃殘血夜之後的事情了,殘血夜前的修習比之如今所謂武者修習,天差地別不可同日而語。師門先賢亦非師弟你所想那般和善,肆意拼鬥廝殺只圖修習進益,甚至是師門不成規矩的門風,你說師門的處境能好得了嗎?你離開農山時不過一入流武者,加上那些傳承悠久的門派早已不顯於世,師父這才沒特意叮囑你,不然,師父怎會不交代於你呢!”

“師兄,那豈不是說今後行事要多加小心,特別是門中武勢和傳承,不可輕易顯露!”言辭看似隨意,但上官陸那略顯慌亂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

“師弟,確實需要小心一二,卻也無須太過謹慎和擔憂,他們也同師門般,於黃昏殘血夜遭逢大變,傳人甚少現世,低調些即可。”長蟲緩聲勸慰起來。

“師兄,可否請教修習事宜?”

長蟲談興正濃,上官陸豈會輕易放棄,轉移話題道。

長蟲似是察覺到上官陸的意圖,微微搖頭後,不輕不重的訓斥道:“師弟,你我二人雖同為師父弟子,但武者修習,各有機緣,就算是師父,在師弟你感悟行意,成就武者後,便也沒有再教導你了吧!”

話雖這樣說,長蟲輕嘆一聲後,還是沒有拒絕,輕聲道:“請教談不上,我們師兄弟交流一二吧!”

“多謝大師兄!”

上官陸致謝後,立即便將那些困擾依舊的問題一一說了出來,同時,也是藉機驗證長蟲的身份。

“師兄,師弟在五行之力圓滿後衝擊絕頂,但無論如何卻始終無法感知腦識交匯之所在,只是隱約感到內勁中有晦澀感。之後,臟腑五行竟演變出陰陽,再之後便是陰陽五行相生相剋,內勁日漸雄渾遠超以往,經絡、竅穴的蘊養更是如何。每每夜間入定修習,師父所言交匯之處,有所感悟,卻如曇花一現稍縱即逝,始終無可奈何。”

聞言,長蟲神色凝重,肅聲道:“師弟可還記得門中五行概述,金曰從革、木曰曲直、水曰潤下、火曰炎上、土曰稼穡。”

“記得,金從革,剛柔相濟從革相合;木曲直,屈伸舒柔生機蓬勃;水潤下,滋潤趨下聚散如意;火炎上,光熱升騰昌盛繁榮;土稼穡,土載四行萬物生長。”

“沒錯,正是如此!劈、崩、鑽、炮、橫,五行拳法、棍法、槍法皆源於此。斗門信奉五行陰陽之理,天地運轉世間萬物,無不以陰陽五行為基,武者修習便是以武者己身為器,修陰陽五行,因此,武者自身最為關鍵和重要。正因如此,門中弟子修習,僅會在把式期間嚴加管教,追求身體極限,竭力積蓄外勁,而在成為武者後,流武者、絕頂武者、先天武者則各有所重,流養身、絕頂養魂、先天育神,先天大圓滿境武者的先決條件便是魂固神出。”

······

長蟲毫不藏私,將自己修習感悟一股腦全倒了出來,言畢,直勾勾盯著上官陸,良久後才緩聲叮囑道:“師弟,作為師兄也不知該如何說你,機緣乃屬天緣,良機天賜,縱千難萬險諸般誘惑,也切切不可放棄,你修習所有問題,皆源自於此。”

上官陸聽出長蟲話語中的沉重和責備,更有無限遺憾,但他內心更歡喜的是,長蟲對五行理解和感悟,遠在他上官陸之上,那邊沒有什麼可懷疑的,然後隨著長蟲話頭問道:“師兄,此話怎樣,當時···”

上官陸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令長蟲氣惱,恨鐵不成鋼道:“師弟,就算當時血狼衛寨被韃子所破,你也不該放棄,陰陽五行齊修,師弟你難道沒有留意到世間行力的異樣嗎?”

“世間行力異樣?”上官陸一臉疑惑和好奇。

“修行三十餘載,隱約感知到這世間行力在緩緩減弱,只是這種流逝超乎尋常的細微,微不可察。無論隱世門派還是山外氏族,武者修習皆納這世間行力溶於己身,實質上便是武者自天地之間竊取行力修習壯大自己,因此行力沛盈與否,密切影響著武者的修習,而天地運轉自有其意志,你放棄屬於你的機緣,再想得到,必是千難萬難如同登天。”事涉隱秘,長蟲說話的同時下意識不停掃視著角樓所有角落,話音更是前所未有的低沉。

上官陸一臉震驚,卻是既點頭又搖頭,顯然並非完全認同長蟲的觀點,隨即反駁道:“師兄,武者修習自身,以己身感悟行意,內勁也好、先天勁力也罷,行力皆自武者體內而出,何來竊天地之說?”

長蟲淡笑出聲,並未急著解釋,出言反問道:“師弟,你把式積蓄勁力時,可否使用五行天材地寶?成就武者後,為何勤而不輟日日堅持修習,倘若人體自有行力,為何還要修習呢?”

“這、這···”

上官陸被問的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