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艱難脫困(79\80免費章節)(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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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谷一戰,竟以賠付鉅額錢貨來避免戰禍蔓延,堂堂神雀王朝,竟需遠嫁自家女來維護王朝邊境,那脆弱不堪一觸即潰的所謂安寧和和平,恥辱、恥辱啊!”
“還說什麼韃子退出五羊、什麼兩國締結盟好永無刀兵,還真他媽看得起自己,把屎糊到臉上當貼金,遮得住那刺鼻的騷臭?哼···夏族男兒,難道都死絕了,需要族中女子委身北蠻韃子以平息兵禍。”
“韃子剛一退兵,羽谷關前硝煙尚未散去,韃子虎視眈眈,外患未消卻是內亂四起,當朝之皇,竟行陰謀詭計,物件還是那些為他守護這萬里河山,戰功赫赫功勳彪炳的戰將,倒行逆施罔顧君臣之道,可稱之為君乎?”
“吾族,歷來便被百族所不容,滅絕吾族之心從未斷絕,因此所面臨和遭遇的危機和險境,數不勝數,可吾族先賢,何曾屈服過,無論何時何境,從未有過卑躬屈膝屈服之舉,皆為錚錚鐵骨血性男兒,奮勇反抗,縱身死亦無悔,累累白骨,鋪就出今日吾族這棲息繁衍之地。”
“殘血夜至今,吾族歷經穹、玄、廉、晉、湯再到神雀朝德善皇,四千餘年,這周邊各國、各部落,何曾熄滅覬覦吾族的歹念,無論穹、玄,還是廉、晉,再或是湯,再算上神雀當朝到德善皇,強敵來犯,哪次不是族中兒郎以血肉之軀,殺得他們丟盔棄甲狼狽逃竄,可是、可是···您看看我們這位昌晟皇,和談、和親,實乃是吾族之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枉為夏族男兒,有何顏面自稱···夏皇!”
吳老一口氣將一直壓抑心裡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不吐不快酣暢淋漓,隨著話音落地,心中怒火反而愈加旺盛,致使胸腔劇烈起伏。
吳老一直以來對任何事冷眼旁觀,對任何人、任何事始終置身事外,這次竟罕見如此激動,朱狄對吳老的反常同樣深感驚愕,短暫沉寂後,出言解釋道:“吳老,和談以退兵、和親以休戰,也屬無奈之舉,都指戰力低下,五羊邊軍十不存一,反觀韃子,兵鋒犀利,豈可等閒視之,不失為良策。”
吳老更不以為然,神色激動,就連語調也不自覺高上幾分,道:“王爺,都指戰力低下,這不假,韃子鐵蹄兵鋒甚盛,更是不爭的事實。但同時,更加不可忽視的是,羽谷守軍歷經血戰,都督府三大營、各郡都指援兵、禁軍,早已今非昔比,何況還有夏族熱血男兒源源不斷趕赴京邑,奔赴羽谷關,歸根結底,還是私心作祟,舍不下功名利祿,跑不開榮華富貴,家國大義終究敵不過心底那點彎彎繞。”
“哎···吳老···”朱狄一聲長嘆,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吳老見朱狄始終不為所動,或者說一直不曾表態,剎那間的遲疑,針對朱狄的顧慮,沉聲警示道:“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軍卒葬沙場,此乃吾族男兒當有之風骨。王爺,昌晟小兒如此行事,已非穩固皇權那般簡單了,刀鋒所指,怕不是千秋皇權。神雀,看似是吾族之王朝,可歸根結底,非一姓一氏之王朝,乃是夏族之王朝,賢亭雖隱,九族已避,引導和決定夏族走向的,終究還是他們,昌晟小兒如此行事,將後患無窮,最終傷及的不是他一人,必將是皇族朱氏一族。”
吳老清楚,朱狄說到底還是朱氏族人,他內心最關切和牽絆的,還是朱氏一族,皇位更迭,不過爾爾,但朱氏既為神雀皇族,那朱氏、皇、神雀王朝,三者間息息相關唇亡齒寒。
因此,朱狄在面對昌晟皇的步步緊逼,才會一直退避,所為何如,但求朱氏安寧,無愧皇兄所託。
一番話,究竟是治痾猛藥,還是輕錘響鼓,看朱狄那動容的臉色便清楚,在吳老近乎逼迫眼神下,有氣無力回道:“吳老,容後再定,一切待天音詳查之後再說。”
朱狄的遲疑和猶豫,吳老明顯能夠察覺,特別是眼底那不易察覺的悲痛和懷念,尤不甘心道:“王爺,人心叵測欲壑難平,那可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種事一旦開頭,便用無節制,一味的妥協壑退讓,不僅於事無補,只會助長他們的貪婪。”
朱狄臉色幾經變換,厲聲呵斥道:“吳老,無須再言。”
“王爺···”
“吳老,督促天音儘快查探。”吩咐過後,便示意吳老離去。
隨即,涼亭內又僅剩朱狄一人,嘀嘀咕咕,也不知在唸叨些什麼,一行濁淚伴隨著越來越重的語調砸落在青石板上。
神雀,太陽山脈北麓,北端。
一條水量算得上豐沛溪谷盡頭的深潭中竄出三人,兩男一女,手腳並用艱難爬上岸,上岸之後第一時間相互攙扶向北疾行,只見他們渾身溼透,裹挾著汙泥,甚為狼狽,沾滿淤泥的衣衫也是腌臢破爛不堪,順著破口,能夠清晰看到因溪水浸泡而泛白的傷口,血水順著他們蹣跚的腳步,灑落在枯黃枝葉上,漸漸向前方天河延伸。
就在這三人出潭水離去不足一炷香的工夫,自溪水上游,太陽山脈衝出十餘好手,手持兵刃目露兇光,一看便知不是善類。
十餘人一出密林,當即便自動分散開來,沿著溪水兩岸向西搜尋,也就半盞茶的時間,便有人發現了此前三人滴落在落葉上的血跡。
“這兒,有血滴,向北而去。”
“向北?前方該是天河風陵渡口,他們身上有傷,必然是進渡口易莊尋求醫治,追!”為首者一番查探,隨即果斷下令。
十餘人,當即沿著血跡一路向北追擊,動作乾脆利索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絕非一般遊魂草莽。
天河,於此地依太陽山脈北麓山勢,繞山而過,呈弓字形,風陵渡口便位於正中位置,渡口方圓百里雖說歸屬荒郡雙河州,但因亡山山脈所阻,再加上此地特殊地理環境,物產甚豐,更有亡山、太陽兩山脈和天河之便,稱得上夏族北地難得膏腴富饒之地。
因此,氏族封地繁若星辰,導致這片區域魚龍混雜,成為一個容納三教九流的法外之地,唯有風陵渡口,因風陵易莊駐有一所隸屬雙河州北寨城都指軍兵,風陵渡口、風陵易莊成為這片法外之地唯一有序之所。
此時,兩男一女三人相互攙扶,有驚無險,總算趕在天色尚未黑透前進入風陵易莊內。
“源哥哥,已經到風陵易莊了,還是抓緊時間把你傷口處理一下。”說話的便是這名女子,看似髒亂不堪,依舊難掩秀美容顏,明眸皓齒當真是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對她口中的源哥哥,關切和愛護完全掛在臉上,呼之欲出。
這時女子身側,那位一臉稚氣,身量頗高的男孩,關切道:“是啊,源大哥,傷口沾水最易感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