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羽谷關—卻敵艱難

周斌安之所以拒絕,的確有對魏鵬著想的成分,但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他對羽谷關守關軍械,依舊充滿信心,自持無論守關將士再如何不堪,羽谷關那些層出不窮且殺傷力巨大的手段,足可保羽谷萬無一失。

就在二人言語的時候,韃子攻城樓車、參天雲梯已經渡過護城河,大量韃子結成盾陣以防護其周全,細微挪移底座,尋找合適位置進行固定。

轉身,周斌安看著關牆上京邑都指將校士卒們的狼狽模樣,氣得是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韃子攻城樓車和參天雲梯已經在進行固定,可週斌安儘管憤怒,卻並未見絲毫慌亂之色,只是對身側親衛低語幾句便不再言語,神色凝重凝望著韃子一舉一動。

同時,大量奴隸和青壯向前湧動,逐漸向關牆彙集,儘管此前為了確保攻城軍械就位,韃子已付出巨大傷亡,無比沉重的代價。

攻城樓車,完全就是一個移動伸縮版的鍊金梯子,且梯子被四周鍊金般嚴密防護,比之參天雲梯,更精密,也更有益於攻城。

攻城樓車被一節節升起,韃子手腳齊用快速攀爬,每一座攻城樓車為首八人皆為勇士,四鷺級、四隼級,樓車很快伸展至關牆齊高,韃子勇士縱身一躍,越過丈餘寬度,踏上羽谷關牆戰兵道。

整整十八座攻城樓車,便是一百又四十四名勇士,踏上關牆戰兵道的隼級勇士便是七十二人。

當森寒的銀月彎刀被舉起,那鋒利的刀芒,嚇得關牆上京邑都指軍兵是面如土色戰戰兢兢,甚至連逃命的勇氣都沒有,更別提禦敵了,狂笑不止的韃子是對他們最大的諷刺。

隨即,同一座攻城樓車的四人兩兩分開,二人防備箭樓射來的羽箭並防禦守關將士隨後的反攻,兩人則是接住對面攻城樓車上鷺級勇士投遞而來的鍊金棍,用力拉扯過來並將彎鉤死死扣在垛牆上。

攻城樓車完全掛牢關牆,樓車內懷抱鍊金板的奴隸現身,付出巨大傷亡後以鍊金板搭建出一條登關通道。

韃子攻關大軍透過樓車和參天雲梯,前赴後繼登上關牆,踏在戰兵道上。

七十二名隼級勇士,周斌安看的是目瞪口呆,內心無比震驚,武者何其珍貴,神雀軍伍中,對入伍武者莫不是視若珍寶,無論出身,最低都會任以旗總職,韃子攻奪軍關,竟捨得比肩夏族先天境武者的隼級勇士,可見其決心和魄力。

周斌安下意識看了看身後的魏鵬,後悔過早否決提議了。

遍觀整個羽谷關,眼下唯一能夠同韃子抗衡一二的唯有禁軍,也只有禁軍才能夠做到伍頭以上者皆為武者,甚至每司中還有一所完全由武者組成,如今關牆上的京邑都指軍系可做不到。

實力相差懸殊註定會損傷慘重,是時候出動禁軍為羽谷關守關軍械啟動爭取時間。

周斌安毫不遲疑決定出動禁軍,僅留下一旗黃禁軍充作親衛,而紅、黑兩禁軍都被他派出去反攻戰兵道上的韃子勇士。

隨即,整個戰兵道上突然響起無數道高呼,一遍又一遍,一次高過一次。

“弟兄們,北荒蠻子暴虐嗜血成性,今日你們可以怯戰畏敵,或可僥倖逃生,然羽谷關一旦被攻克,蠻子大軍兵臨京城,必高舉彎刀肆意屠戮。”

“你們可都是京邑都指軍兵,關後便是爾等妻兒老小,怯戰不打緊,逃得性命也值得慶賀,可你的父母、你的妻兒是否能夠如你今日這般幸運,逃離韃子的屠刀。”

“你只能眼睜睜看著草原蠻子欺辱你的妻女、殺害你的血親,而無能為力!”

“為了妻兒老小,就緊握手中刀槍奮勇殺敵,拒蠻子於關前,護佑一家老小安危!”

這番話,顯然是周斌安早就安排好的,為的還是激起關牆戰兵道京邑都指軍兵的憤慨和血勇之氣,招式直白,卻大有成效,很快,越來越多尖銳而高亢的喊殺聲迴盪在戰兵道上。

羽谷關守關軍械,機括室就在關牆內,神機士神色凝重,緊鑼密鼓支應著京邑都指軍兵操縱機括,可越是緊要關頭,越是容易出錯,這些被關牆上跌落下來的屍身和哀嚎聲嚇破膽子的京邑都指軍兵,四肢發軟,連盛裝火油的木桶都提不起來。

“廢物玩意兒,延誤戰機,當斬!”

機括室內,暴怒下的神機士抽出佩刀接連砍殺三人,猩紅的雙眼緊盯著機括室內每一人,這才讓這群嚇壞了的鵪鶉稍稍有了幹活的氣力。

“教頭,可以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