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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五羊之變
“轉告魏鵬,具體還需要他隨機而變,千萬不要拘泥。”
說完,上官陸似是突然又想到什麼,再次叮囑道:“姜叔,過段時日,疏通下獄卒,將書生他們幾人帶進來。”
言畢,上官陸仿似卸下重擔,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擺手示意姜愧離開,順著牆壁直接躺倒在草蓆上,當即便準備睡覺。
“姜叔,程典、劉監、宋頭、胡老大、於狐狸···血狼那些老弟兄,他、他們···怎麼樣?還···還活著嗎?”
聽到身後自家主子那憋悶而又忐忑的話語,姜愧拉開牢門的手頓時懸在半空,短暫猶豫後,故作平靜的輕聲回道:“不清楚,魏鵬那小子來信也沒說,想來應該是沒事,畢竟魏鵬信中曾提及,血狼四寨弟兄戰力遠勝其他衛、陣,是五羊抵禦韃子攻關的主力。”
“知道了,沒事就好、就好···”
話音未落,上官陸再度蜷了蜷身子,像是蝦米般將身軀縮成一團,隨著姜愧離去的腳步越來越輕,他那緊閉的雙眼開始流出晶瑩的淚珠。
五羊關。
昔日,雄偉壯闊的五羊北關已不復存在,殘垣斷壁一副慘敗景象,關牆條石破爛,垛口和女兒牆早已分不清彼此,激戰至今,無論攻守任何一方,所有大型軍械皆已毀壞殆盡,關牆上那些焚燒過後的木料和斷裂扭曲的鍊金,隨處可見。
空氣中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特別是北關關牆下,喜食腐肉的禿鷲成群結隊,歡呼雀躍肆意吞噬,因此,海日古同半仙形成一種默契,每交戰三日,便會休戰一日,用以清理北關及北關前那些戰死的屍身,以免形成瘟疫。
五羊關內,十室九空愈加顯得空闊,就算半仙將關內所有五羊戍邊將士集中到北九道,北九道內依舊顯得有些空蕩,五羊戍邊軍卒,不知在何時已失去建制,活下來的人,早已記不清自己歸屬哪一軍、哪一旗、哪一衛或是哪一陣,生死相依同仇敵愾者,便是袍澤。
落日西沉,慘烈而悲壯的戰場上,呈現出一種昏黃的美感,遍地的黃沙,天地恍然一體。
一日激戰落幕,韃子同五羊各自收容己方戰死的弟兄,半仙也在叮囑過關牆值守後,匆匆離開角樓走下北關,進入甕城後,半仙的步伐明顯加快,致使身後的牙士不得不快步小跑,這才勉強跟上半仙的速度。
“老白、老張,王爺來信了?”
尚未推開房門,半仙便急切出言詢問,匆忙間,以至於沒有留意到房間內還多了一人。
“是···”
白典和張監二人垂首沉思,神色凝重。
“怎麼了?”半仙聽出白典語氣中的沉重,當他看到房間多出的那位老者時,立即驚愕出聲,道:“吳老,怎麼是您?”
“小老兒見過呂將軍!”吳老,也就是靖王府老管家,起身向半仙見禮道。
“吳老,怎敢···”半仙豈敢受禮,快步上前扶起吳老,神態恭敬請吳老坐下。
“吳老,可以了。”
隨著張監的話音落地,吳老頷首示意,環視過後,將半仙三人神情盡收眼底,這才開口緩聲道:“王爺已經見到矛甲五老,諸位之意,王爺已經知曉。”
頓了頓,語氣稍稍凝重了幾分,道:“此戰涉及太廣,五羊被克已成定局,為長遠計,五羊終究還要是五羊,是為夏族戍衛北境的邊關,可失不可逝。”
聽著吳老的話語,半仙三人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特別是半仙,神色複雜,是失落還是···怕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此刻究竟是何感受。
矛甲老卒身隕的代價,僅是送信至京城靖王府,代價不可謂不沉重,只為爭取那本就眇乎小哉微乎其微的一線生機,談不上後悔,更談不上沮喪,畢竟心中早有預料,不是嗎?
“本就如何,談何奢求!”
吳老神色古怪看了眼半仙,並未言語,就連神色也沒有任何變化,隨著半仙一個如釋重負的嘆息,雙眼緊閉垂首低語,與其說是低語,不若說是內心憋悶、無奈、酸楚的宣洩,更是福至心靈的通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