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也在這個時候越過韃子騎陣,直插這千餘騎兵同右翼大軍之間,截斷韃子騎兵退路的同時,阻攔韃子援兵。

衝殺,僅僅一次衝殺,無論是王郡黑甲軍還是荒郡健翎軍,毫不遲疑當即向東、向西奔離而去。

只是,兩軍的戰力太過強悍,也就半盞茶的時間,戰事已然結束。

韃子一敗塗地,兩軍撤離後的戰場遍地狼藉一地死屍,僅存真神奴隸軍陣的真神坐騎和戰馬停留在原地,以悲鳴聲祭奠死去的主人。

韃子兩個神羽部的百騎真神奴隸軍陣,在攻打五羊北關戰事中屢建奇功,無數五羊邊軍將士葬身其手,戰力強悍無雙的真神奴隸軍陣,全員戰死無一生還。

至於兩翼萬夫長帳下千餘精銳騎兵,更沒有虎口脫險的實力和運氣,如同真神奴隸軍陣一般無二,全員戰死無一生還。

震撼、驚愕、難以理解,兩位萬夫長看的是目瞪口呆。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快到他們壓根來不及思考,更來不及派兵增援,儘管戰場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二者相距不過十里。快到超乎他們的認知,畢竟真神奴隸軍陣是一部立足於草原的根本和依仗,乃真正的精銳,至於帳下多以勇士組成的千餘精銳戰力如何,他們更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但是,就算這樣,他們不是一戰而潰,而是一戰而亡。

此刻,兩位萬夫長乃至他們身邊所有人,不約而同一起宕機,大腦一片空白,失去最基本的思維能力。

良久,總算反應過來的他們,雙眸、臉色,無一不是被驚恐所佔據,急吼吼派出親衛向三十里外的中軍主將莫日根稟報,同時大量增派探騎、遊騎出陣,提防這樣恐怖的敵軍襲殺主軍,嚴令出陣而騎,遇敵不戰戰則處死,如此荒唐的軍令,可見他二人對黑甲軍和健翎軍的畏懼。

很快,左、右兩翼密密匝匝滿布探、遊、巡三騎,致使本就兵力不多的兩翼本陣,兵力銳減到不足萬騎。

再說莫日根,接到兩翼萬夫長軍報,臉色大變,顧不得吩咐大軍,當即調轉馬頭向後狂奔。

“踏兀歐沃,左右兩翼真神奴隸被殺,領兵萬夫長一千親衛被滅。”

中軍核心位置,被大量騎兵包裹著的龐大車架群,莫日根來不及胯下龍馬放緩馬速,躍起跪伏中,語速飛快話語急切,卻又無比恭敬。

言畢,莫日根已跪伏在一個車架上,他面前是一個鬚髮皆白五官皆被皺紋掩埋躺在車架上的老者,若非胸腔微不可察的起伏,只認為這是一具乾枯的死屍。

這是一個龐大的車架群,每一個車架上都是一個老者,或盤膝而坐、或曲腿而跪、或斜倚而眠、或和衣而臥、或筆挺站立,姿勢各異神態各異,唯一相同的便是周身那洶湧澎湃的神力,其中尤以這躺著那如同乾屍,能夠被莫日根畢恭畢敬稱為五爺爺的白髮老者。

這些車架拱衛的中心位置,是一個無比碩大的車架,牽引他的更是無比珍惜的龍馬,整整十八匹極其健碩的龍馬。車架上堆放著許許多多的石盆,每一盆內都盛放著詭異莫測的各色液體,浸泡在液體中的是南下諸部的真神塑像。

“你拿不定主意了。”

莫日根跪伏良久,終於等到老者開口,可這是怎樣一種聲音,沒有任何情感,嘶啞乾裂如同沉寂萬年的殭屍開口說話,令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就算心知這是自己的五爺爺,莫日根依舊渾身戰慄如同篩糠,強撐著回應道:“踏兀歐沃,他們僅有千餘騎,並非陰謀詭計,而是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騎戰。”

“賢亭不出,宗師無蹤,不妨。”

老者說完,皮包骨頭不見絲毫血肉的右手抬起,示意莫日根離去,而莫日根仿似感染了老者的自信,慌亂緊張神色蕩然無存。

返回後,莫日根第一時間下令大軍停止前進,就地紮營,立即召來左、右兩翼統兵萬夫長及其帳下兵馬,以中軍兩個金氈部萬夫長及其所領帳兵馬充當大軍左、右兩翼。

如此,莫日根依舊不甚放心,再次將自己身邊隼級勇士抽調出十人,增派至左、右兩翼,而給他們的軍令則是盯住兩位萬夫長,切勿魯莽行事,確保大軍安然南下。

這兩位萬夫長對此前兩翼統兵萬夫長的遭遇略知一二,抵達兩翼後那是相當謹慎,探、遊、巡三騎盡數遣出的同時,嚴令其不得隨意滋事,當然更不可任何夏人騎兵接戰,遇之皆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