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繆事謬論(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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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繆事謬論
翌日朝堂,昌晟皇不再遮掩,直截了當將五羊關軍議廳內所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擺在明面上。
言道北境冬季大雪瀰漫,道阻難行,犯卒不必押解至都督府,宣召使就在五羊,可驗明正身就地正法,左軍都督府同值守殿閣學士若無異議,可發鷹信於五羊。
朝堂上,左軍都督府乃至中軍都督府四位都督以及殿閣值守學士本以為他們聯手壓下來自五羊的奏本的鷹信,昌晟皇會委婉處理此事,再或是將之束之高閣,待來年氣溫回升積雪融化後再說,這樣他們便有足夠迴旋的時間。
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昌晟皇的決心遠超預料,直接給他們來一個直搗黃龍,逼得他們不得不當場表態。
今日朝議,殿閣值守學士為東淵閣大學士,馮建旭,當昌晟皇詢問的目光投向他的時候,此乃軍武之事,殿閣不便多言,當由都督府決議,一腳將皮球踢給都督府。
當昌晟皇目光轉移至左軍都督府兩位都督臉上,他二人也是有苦難言。
昌晟皇一心想剪除靖王朱狄于軍中的勢力,而靖王朱狄對戍邊軍卒而言,遠非昌晟皇所想那般簡單,絕對不是一個殺威棒、一個恩封獎賞就能夠解決的,那是靖王戎馬一生,於一場場險象環生的戰場上廝殺出來的。
當前,就算朱狄被昌晟皇一旨罷免,淪為閒散王爺,但唯有他們五軍都督府內的眾都督清楚,但凡涉及邊軍軍務,這位閒散王爺的一句吩咐,遠比都督府一紙軍令更管用。
之所以如此,可不僅是因為靖王朱狄在邊軍威望甚高,更主要的是他對邊軍是瞭如指掌,這點就連他們也是自嘆弗如。
不說其他諸關,五羊關因戍守北境韃子,是神雀諸邊關戰事最頻繁、死傷最慘烈的戍邊軍關,而靖王,於五羊關危急存亡之際親率大軍馳援,便足足七次。
靖王朱狄同五羊關邊軍之間的情分,甚重、極深。
昌晟皇雙眼緊盯著左軍都督府乃至中軍都督府左、右四位都督,希望他們能夠給他這個神雀的皇、夏族的王,一個回應,可四位都督始終垂首不語沒有任何言語,隨著時間緩緩流逝,昌晟皇的目光也是越來越凜冽,越來越鋒利。
迫於昌晟皇幾欲噬人的目光,四人隱晦交流後,最終還是左軍都督府左都督站了出來,一句邊軍軍務微妙,不可操切,稍有不慎,引發邊境突變得不償失,更是萬死不辭的死罪,算是對昌晟皇的回應。
儘管昌晟皇帝心裡早就有了準備,可當真聽到左軍都督府左都督這番奏言,還是氣惱無比,雙目緊盯著左都督,一言不發,左都督將腰彎的更深了,一動不動,仿似泥塑一般。
就這樣,圍繞一個戍邊軍關的校尉陣總,在神雀王朝的朝堂之上商議了一個多月,每逢例朝,昌晟皇帝總會提出來,詢問值守殿閣學士的意見,殿閣學士將球踢給五軍都督府,五軍都督府便由左軍都督府回應,昌晟皇帝一言不發宣佈退朝,如此迴圈,皆是如此。
五羊軍關,不管是半仙幾人,還是郭盛均未等到朝堂的回覆,雙方也不再有什麼其他動作與試探,彼此相安無事,上官陸也在張監事的庇護下留在監牢。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是朝堂之上的奇觀啊,一個校尉被皇帝與重臣朝朝商議,有關上官陸的事情早就在京城大街小巷流傳開來,說到最後已經完全變了樣,說什麼的都有,有說上官陸是先皇血脈的,昌晟為保皇位穩固,要剷除先皇遺留在外的皇子,也有說上官陸乃靖王朱狄的私生子,昌晟殺雞儆猴等等等等。
京城,靖王府。
自靖王被罷官之後,麾下弟兄被他盡皆安排到各邊關,僅留下一名安護衛,用以守護自家小女的安危,府內僕役也被遣散,只有一個老管家留在身邊。
靖王府是閉府不假,可朝中之事特別是涉及邊軍軍武之事,五軍都督府又怎不知會靖王,早在白典的第一封鷹信抵京的時候,左軍都督府左、右兩都督便已連夜拜訪過靖王,唯有安玉一人被瞞在鼓裡一無所知。
“小姐、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上官公子出事了。”香兒火急火燎的衝進安玉的閨房,一臉慌亂和急切。
郭安玉聽到香兒的忙亂的話語,內心不由一緊,心上人安然無恙的訊息傳來才多久,這怎麼又傳來牢獄之災的訊息。郭安玉慌忙起身,握著香兒的雙肩,低沉問道:“香兒,陸哥哥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好好的在五羊邊軍嗎?不是已經任五羊騎陣陣總了嗎?”
郭安玉關切之下,說話有些語無倫次,香兒最是瞭解自家小姐,將小姐扶著坐下之後,這才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香兒,陸哥哥私自棄寨,觸犯軍規,皇帝哥哥要治罪對嗎?”郭安玉聽過香兒的描述之後,思索了片刻,沉聲問道。
“是的,就是這樣,外邊說朝堂上已經商議了快一個月了。”
“一個校尉陣總,如何定罪、如何行事,商議了快一個月,哎。怎麼每次都是陸哥哥深陷其中啊。”郭安玉說了一半,抬起頭低聲感嘆道。
“好了,香兒,你隨我一道去廚房吧,給父王做點菊花糕。”沉寂良久,郭安玉似是想到什麼,眼神中散發出一道亮光,隨即起身快步前往廚房,就連臉上的焦慮之色也消散許多。
“小姐,我們不是去求老爺嗎?去廚房做什麼菊花糕啊,再有是不是給上官公子的家裡傳個訊息啊,還有、還有···”香兒快步追趕自家小姐同時,嘴裡碎碎念嘀咕個不停。
“死丫頭,是想讓源子到京城嗎?”郭安玉腳步不停,轉身看向身後追來的香兒,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