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屠夫費盡心機飛出的左刀並未建立功勳,右側韃子隼級勇士身體下蹲,雙手握緊刀把,以刀尖死死抵擋張屠夫的右刀,左刀以刀身擊飛。

張屠夫在左刀飛出之時,已經晃動身形,身體迅速下蹲,左手握緊被擊飛的左刀,向右轉動身體,來到韃子身後,右刀橫掃,左刀斜上插去。

韃子在張屠夫轉身之後便察覺不妙,只來得及反應右刀,剛剛勉強用彎刀將右刀格擋下,護體神力被破,便感到心窩一陣的劇痛,臉上瞬間變了顏色,嘴角滲出血來。

張屠夫一勢建功,右刀死死將韃子的彎刀壓住,不讓其有所動作,左手手腕開始翻動,刀身在韃子的心窩轉動,徹底斷絕這韃子的生機。

漸漸的,韃子王爺與三位萬夫長身邊的鷺勇士全部身亡,隼級勇士也僅剩三人,四位韃子部落的貴族,再也顧不得自身的威嚴,歇斯底里的高聲喊叫,可不管四人如何吼叫,高地之下自己帳下部眾青壯依舊不敢向上攻殺。

高地已經消失不見了,韃子的屍身完全將斜坡填堵,自屍身上流出的血液漸漸彙整合紅冰河,甚至已經融入到山石之中,所有的韃子都圍困在高地屍堆半丈之外,手持彎刀與弓箭的韃子,雙手顫顫巍巍,以往策馬狂奔無敵於神雀北境的韃子騎兵,此刻完全沒有了無敵騎兵的模樣。

高地之上,儘管張屠夫順利斬殺韃子一名隼級勇士,卻是以先天牙士損傷四人為代價,上官陸已經徹底無再戰之力,若不是以長刀杵地,估計連站立都成問題。

事不可為,韃子三位隼級勇士彼此交換眼神之後,一人開始雙臂交叉,兩手掌心放在胸前,雙眼緊閉。

上官陸、張屠夫、老齊頭儘管不解韃子異狀是為何意,但都感到不是什麼好事,神色也為之凝重。

“老齊頭,準備拼命吧。”張屠夫看向老齊頭,無奈的說道。

“屠夫小子,保重,別沒命回去吃酒。”老齊頭也是慎重的說道。

“老齊頭,放心吧,你都死不了,我就更死不了。”

“弟兄們,隨我殺。”

老齊頭高喊一聲,眾先天牙士緊隨其後,衝殺上去,張屠夫揮動雙刀,棲身上前,除卻盤坐的那位韃子,其他二人奮力阻攔,可寡不敵眾,還是讓先天牙士衝了進去。

“嘭···”

所有衝上去的先天牙士皆被震飛,一頭白虎在韃子身體內約隱約現,嘴角竟然生出虎鬚,額頭之上出現花紋,皮革袍子、氈布衣衫一條條自身上滑落,赤身裸體,全身上下都若額頭一般全是黃白相間的花紋。

“這是、這是、這是···”

上官陸看得驚呆了,長刀自手中掉落而不自知。

“小主子,這是什麼東西,到底是人是鬼啊。”老齊頭也看得呆了,看向上官陸問道。

“這是韃子的真神降世,可他只是隼勇,並非神僕,就算是以生命、精魂為代價,請得真神意志降臨,也就只有半盞茶的功夫。”看著那怪異的韃子,姜愧如臨大敵,沉聲說道。

“齊老爺子,姜叔所言屬實,這韃子的真神降世只有半盞茶,可在這半盞茶的時間內,他便如真神一般的存在,我們不可敵。”上官陸低聲說道。

有了這真神降世,上官陸、張屠夫眾人完全陷入苦戰,老齊頭所統領的先天牙士完全不是其對手,只能避戰遊走,牽制一二。

奪坪峰高地真神降臨,高地下的韃子瞬間又恢復膽氣,踩著部族屍身、躺著猩紅血河,向高地衝殺。

暗金鐵蹄軍卒的弩箭早已用盡,不得不近身肉搏,虧得有老天爺幫忙,血河已然凝結成冰,韃子爬跑不易,再加上先天牙士相助,勉強算守住戰陣。

真神降臨,奪坪峰高地,上官陸眾人徹底陷入他最不願面對的局面,死戰,只有耗過這半盞茶的功夫,卻不得不用人命來買這半盞茶的時間。

此時的五羊軍關,已經連續征戰將近四月,正值隆冬時節,漫天大雪,狂風肆虐,韃子依舊配兵持續攻打南關,也幸得荒郡都督營同知率兵進關,五羊兵力才得以補充,可是,南關之上的神雀軍伍遭到韃子南北夾擊,五羊南關之上的眾軍伍完全於殺伐、鐵血度中過每一日。

就在上官陸眾人於奪坪峰苦戰之時,神雀王朝的援軍總算是自京城開拔,領兵之人為兵部尚書郭盛,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綿延幾十裡。

五羊南關角樓,典房。

何典、白典兩人屏退左右,將中軍都督府的金隼飛信放在桌案之上,只見飛信之上所寫為:“大軍二十萬,開拔。”

“哎,朝廷總算是派出援軍,鷹信自京城到軍關,加上大軍行進,速度緩慢,就算是到了軍關,也要孟夏了吧,這兩月有餘,不知道我們能否堅持到那一天。”白典低聲感嘆道。

“距斥候探報,軍關轄下各戍邊軍寨盡皆被破,現在也只是因為大雪封堵,待氣溫回升,積雪融化,各處韃子匯兵軍關,五羊南關是否能夠守得住,尚未可知,連番征戰,就算是荒郡的援兵也僅存萬餘。”

“王郡援兵被韃子追擊進入君山,軍無糧草,後有強敵,北境冬季酷寒,恐凶多吉少了。何典,我不該讓曹公子到血狼軍衛,我應該勸解他離開五羊,離開邊軍,哪怕是在境內各郡遊蕩,做一個遊山玩水、混跡紅塵的浪蕩武者,也比戍邊喪命強啊,曹郡守可只有這一個公子啊。”白典想到魏鵬是痛心疾首,對於自己當初的決定也是後悔不已。

“白典,事已至此,後悔無用,何況,曹公子投身五羊,就算是在血狼軍衛戰死,也無愧為曹家兒郎死得其所,何況有曹郡府在天之靈的護佑,曹公子定會安然無恙的。”何典雖是在勸說白典,可眼神之中的寂寥卻說明一切,戰事一起,誰又能夠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