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上官陸的策略是正確的。

兩柱香後,躍躍欲試的韃子降卒開始上前挑選自己的對手,要求比試,上官陸一一應允,並安排二寸帶領衛堂牙士維持秩序,並負責登記比試結果。

比試並不精彩,或者是軍卒間的比試沒有那些花裡胡哨的過程,武勢簡單而直接,生死成敗不過轉瞬間。

魁凌峰王郡都指軍卒並未辜負上官陸的付出和期許,他們同韃子降卒之間的比試勝多負少,或者可以說是大獲全勝,三十餘場比試,韃子降卒勝出的次數寥寥無幾,僅有五人勝出。

比試期間,那些被衛堂牙士羈押在角落的騎長和帳主貴族因牙士專注於觀看比試而疏忽了對他們的看守,便想鬧出點么蛾子來,只是,還沒等出頭鳥探出腦袋,便被上官陸隨手撿起的雪團直接砸中腦袋,噴濺滾燙的血液澆灌在積雪上,落下星羅棋佈的梅花斑點,而正是這血色臘梅,嚇得他們無人再敢造次。

待比試完畢,勝出的韃子降卒替代敗北的王郡都指軍卒站立於陣列內,上官陸這才抖動積落在袍子上的積雪,這才開口說道:“最後一次比試,生死比試,勝者、生,敗者,死!”

而他所說的物件,是陣列中的所有人,既有魁凌峰王郡都指軍卒,同樣也包括方才比試勝出的韃子降卒。

“大人,我們都是···”

上官陸森寒而充滿殺意的話語,讓所有陣列中魁凌峰王郡都指軍卒為之色變,當即便有一人挺直身子,鼓起腮幫子聲嘶力竭咆哮著,但他不過剛剛開口,便被兩側嚇得亡魂皆冒的人死命捂住嘴。心中那點被憤怒而點燃的勇氣也快速消散,看著上官陸陰森可怖的面目,後怕中縮著脖子,然後又高高揚起腦袋,堅守著他心中最後的倔強。

“二寸,你來安排指定。”

上官陸對於這一切不予理會,轉頭對身後的二寸沉聲吩咐道。

不說那些心中對上官陸充滿憤慨甚至是仇視的魁凌峰王郡都指軍卒,卻只能將這些情緒深藏於心底,連這樣的眼神都不敢顯露,更不敢也無人敢公開質疑上官陸的決定。

很快,二寸帶領衛堂牙士將後方車架上的兵器都取了過來,都是邊軍制式軍械,包括制刀、馬槊、軟硬弓以及騎兵專用的短弩。

二寸並不會韃子語,因此這選定也只能是隨機指定,因此,這隨機指定也不分韃子降卒還是魁凌峰王郡都指軍卒,皆是如此,隨機指定,比試軍械自選。

魁凌峰王郡都指軍卒是六十四人,而方才敗於韃子降卒的有十二人,也就是此番最後比試的人數為七十六人,七十六人,七十六場生死較量。

比試在二寸和衛堂牙士的操持下順利進行,上官陸依舊肅然站立在原地觀看著所有比試者的表現。

刀勢、矛勢,王郡都指軍卒要稍強於韃子降卒,特別是矛勢,戰勝對手不會超過十勢,但當韃子降卒將軍械選擇軟弓的時候,勝者,毫無意外往往都是韃子降卒。

軟弓在韃子手中如有神助,箭術更是出神入化,箭無虛發不說,更是箭箭奪命,而王郡都指軍卒只要在三箭之內沒能近身,便會被韃子降卒抓住機會射中要害而當場斃命,甚至連上官陸安排救援牙士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如此六場比試中,王郡都指軍卒身亡五人,獲勝的一人也是身中數箭。

更令上官陸感到驚奇或者說是意外的是,倘若比試兩人同為韃子降卒,武勢之狠辣、場面之血腥殘酷程度,遠超同王郡都指軍卒比試。

比試終於結束,上官陸自血狼密道營房帶來的魁凌峰王郡都指軍卒僅剩四十二人,但卻增添了十六位韃子降卒,而這五十八人便是暗鐵蹄最初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