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駐兵魁凌

峰頂,一座尚未搭建完畢的營房內,趁著房外剛剛夯實積雪潑上水等待凍結而搭建營房士卒暫且離去的間隙,鬼頭鬼腦的娃娃拉著一臉疑惑的二寸進入房內。

“娃娃,究竟什麼事情啊?神神秘秘的。”

緊張兮兮的娃娃四下張望確認並無外人後,這才將目光轉向二寸:“二寸哥,找你過來是有事同你商量,現在大人帶著血狼的弟兄們駐防魁凌峰,可奪坪峰那邊究竟什麼情況,不管是值守那邊的弟兄還是斥候裡邊的弟兄始終未能查探清楚,大人前後已經派出幾波前去查探均有去無回。如今血狼所有兵力幾乎全部駐紮於此,而營地內只有幾百血狼老弟兄,這不是置血狼於險境嘛!”

二寸在娃娃開口說話之後便一臉震驚,他實在是無法理解,這個血狼衛寨所有人眼中的小娃娃從什麼時間開始這般善思了,這完全不是他認知中的那個娃娃,那個稚嫩、寡言、單純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娃娃了。

娃娃見二寸不為所動,除卻那一臉震驚的表情外更是一言不發,頓時有些著急,越說雙眼越紅,越說淚水湧動的更厲害:“二寸哥,我自幼在血狼長大,血狼的眾人便是我的親人,今年有太多人不在了,老李叔、狗子哥、坡腳爺······嗚嗚···娃娃不想再有人離去了,娃娃不想嗚嗚······之前是我年幼,都是他們護著我,不然娃娃也不能活到現在,甚至成為人人羨慕的武者,哼哼···”

“娃娃,不是···你哭什麼啊,別哭啊···別哭,戰事一起哪有不死人的啊,很正常啊,生生死死本就是常事,你說你哭什麼嘛···哎···別哭啊,哭什麼啊!”本還心有疑惑和茫然的二寸在娃娃的哭泣下方寸大亂,腦海瞬間清空,手忙腳亂想著法子哄娃娃,但卻是越哄越哭得厲害,越哄越招架不住。

二寸見無論自己如何相勸,娃娃那淚珠還是如同溪流般滴落不停,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無奈之下:“娃娃,你別哭了啊,你說,你想讓你二寸哥做什麼,只管說,別哭了,好嗎?”

“二寸哥,說話算話?”瞬間破涕為笑的娃娃似乎擔心二寸返回,斜著頭反問道。

“娃娃啊,我可是你哥,對你最親的哥!哎···說吧,二寸哥說話算話,行嗎?”二寸明知自己被娃娃所騙,哭笑不得的保證起來,唯恐娃娃再哭起來。

“哈哈,就知道二寸哥最好了!”

“行了,說吧!”二寸沒好氣的催促道。

“二寸哥,你我二人都已經是武者了,不如我們潛入進去看看,查探清楚對方虛實,探明對方身份,這樣大人也不必如此憂愁,弟兄們也不會一批批送死。”娃娃略顯緊張的雙眼緊盯著二寸,生怕二寸反悔,更擔心二寸反對甚至將此事告知上官陸和姜愧。

“娃娃,你確定你不是在說胡話。”二寸一臉不可思議凝視著娃娃,臉上已無嬉笑之姿,表情非常嚴肅。

娃娃的臉上表現出來的是與他年齡極其不符的穩重,堅定的目光緊盯著二寸:“二寸哥,你看我像是在胡亂說話嗎?”

只是,陷入震撼和沉思中的二寸未曾留意到娃娃背在身後的雙手,極度的緊張讓他的雙手始終都在顫抖,不得不藏在身後遮掩起來。

良久,自沉思中醒來的二寸緩緩舒展緊皺的雙眉,沉聲問道:“娃娃,聽你的。”

“好、好、好!”興奮下的娃娃高興的跳了起來,摟著二寸不斷低聲喊道。

歡悅過後,娃娃這才一五一十將自己的想法詳細說予二寸。

“二寸哥,你我二人現在暫領衛堂與血狼四寨的武者,他們對大人有大用,我們不可擅動,因此在我們下魁凌峰前需先將他們遵照大人的吩咐安置好,不耽擱大事的前提下也不能暴露我們的行蹤。”

“嗯,確實如此。”

“然後,我們需褪下身上的金滴甲,然後裹上白披風,這樣有利於在積雪中掩藏身形。”

“嗯···如何下山呢?”

“自魁凌峰東峰下山,然後向西繞道前往奪坪峰,值守弟兄最先發現兵馬是在奪坪峰以南幾座矮峰上,因為那幾座矮峰山勢平緩易於紮營,而奪坪峰上同樣有地勢相對平緩的地方,是在奪坪峰西南靠近山腰的地方,我們可以從奪坪峰東峰上山,然後繞著前往西南方向,只要我們能夠順利混入對方營地,便能夠將他們的情況摸個底朝天。”

娃娃是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興奮,可他苦思冥想出來的這些對二寸來說不亞於平地驚雷,二寸睜大雙眼目光復雜審視著眼前這位算得上朝夕相處甚至是看著長大的弟弟,一臉的難以置信。

似是被二寸盯得有些難為情,也可能是擔心自己的想法有什麼疏漏,匆忙解釋道:“二寸哥,我身為大人親隨牙士,大人每次檢視他繪製的那張堪輿圖的時候都會說給我聽的,有時間還會叫我讀一些兵書。此事看似艱險,卻也能讓大人一勞永逸判斷出對方的身份。”

“娃娃,你二寸哥對你是刮目相看啊,好,聽你的。”終於從震驚和詫異中緩過神來的二寸語氣堅定的說道。

“放心吧二寸哥,我們只是到他們營地去查探一番,就像先前姜前輩幾次帶你進入韃子營地那般,這可是你的長項啊,畢竟你也是兩入韃子營地的人。”娃娃看著二寸笑嘻嘻的說道。

魁凌峰山頂,血狼士卒依舊忙活著搭建防禦工事,私下密謀後的娃娃和二寸離開那座營房後很快便將歸屬他們統領的武者託付到一位衛堂牙士老伍頭身上,藏好金滴甲,用白披風包裹嚴實,尋得機會便離開峰頂臨時營地,來到魁凌峰峰頂東側。

魁凌峰東峰,儘管有積雪的掩蓋,但險峻的山勢依舊難以遮擋,戀戀不捨看過營地後娃娃的臉上明顯是決絕之意,而忙活著檢視山勢尋找下山路徑的二寸,並未留意到,儘管二人早有準備,甚至連東峰那錯落的山勢都利用上,但為了掩人耳目,相互協助彼此鼓勵下磕磕絆絆總算是有驚無險下了這魁凌峰。

總之,二人可是沒少吃苦頭。

“娃娃,這就是你說的從東峰順利下山?”離開魁凌峰東峰山腳一段距離後,二寸抬胳膊揚腿,向娃娃展示他全身已經凝結起來的雪水,當然,還有血汙。

“二寸哥,我這肩膀摔得現在還疼著呢,我也沒想到這東峰不僅積雪深厚令山勢難以判斷,就連這山石也滑溜了太多。”娃娃一臉不好意思,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娃娃,我算是上了你的賊船了,也不知大人和前輩會如何責罰我。”感嘆之後,二寸神色凝重轉向娃娃語重心長的說道:“娃娃,登上奪坪峰後,你就在我身後,沒有我的吩咐,不能自作主張,探營非同兒戲,定要小心謹慎些。”

“二寸哥,我知道了。”

二人一路小心翼翼,先是一路向東行進將近五十里,這才折返向南。

也是王郡士卒這一路奔逃廝殺,再加上糧草斷缺,導致軍心渙散不說,所有心思和精力都放在身後南部追趕他們的韃子身上,至於其他方向,自然防守鬆懈。

就這樣,艱難登上奪坪峰並緩緩移動至西南方向的娃娃和二寸果然發現大片營地,在他們順利斬殺兩名藏身雪洞中士卒,扒下對方軍服後,成功混入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