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七部隱秘

上官陸徹底驚呆了,也終於明白為何當初說起馬踏金帳劉監會那般興奮和期待,更言道只要自己不是以雪狼弟兄白骨鋪路,他這邊軍老卒願為馬前卒,當時也僅以為其中會有什麼故事,沒想到竟是這般悽慘悲烈的故事,難怪程典告誡自己,等著劉監自己說出來呢。

程典上前拍了拍劉監的肩膀,然後這才溫聲道:“好了,有江頭在,我們終有一日會馬踏汗王金帳,總會有報仇的那一日。既然你們都這樣說了,寨外那幾千韃子騎兵我是不同意也不行了,既如此,那江頭,就讓老劉和姜軍頭前去處理吧。”頓了下,看到劉監悲痛情緒稍有緩解,這才緩聲說道:“劉監,衛寨內皆是血狼邊軍士卒,同韃子不說有刻骨銘心的仇恨,至少是無法和睦相處的,倘若安排韃子入寨,軍衛內軍紀維繫才是重中之重。”

劉監:“沒有問題,監房會處理好,只是這營地該如何處理?”

程典終於鬆口,上官陸自然歡喜,朗聲道:“軍衛五旗在北營,東、西、南三營為三所五旗所在,那便讓韃子入寨之後暫駐中營,而且,中營在韃子入駐之後徹底封鎖,禁止任何人靠近,待我準備妥帖後再令他們入寨。”

“江頭?”

“江頭?”

上官陸這樣一說,不止程典與劉監不解其意,就連姜愧也是一臉疑惑,不知自家主子為何會這樣安排,若是擔心韃子居心叵測藏有異心便不會讓他們入寨,可倘若相信他能夠完全約束掌控那幾千韃子騎兵,為何會如此做呢?

看著三雙疑惑不解的眼神,上官陸猶豫良久,終究是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擺手示意姜愧與劉監儘快出寨,以免橫生枝節再有變故。

姜愧同劉監快馬出寨之後,本也要離去準備一番的上官陸卻程典給攔了下來。

上官陸:“程典,可是有什麼交代於我?”

程典神色嚴肅,緊盯著上官陸,似警告似祈求般說道:“江頭,劉老弟的夫人為韃子古部一事,還請萬務保密,這不僅涉及他的隱秘還有性命,畢竟倘若被他人所知,恐被世人所不容。”

上官陸神色一怔,極其認真的說道:“程典,放心。我知曉輕重,不過若僅是劉監及其夫人祝部身份一事,也不值得你如此慎重吧?”

程典面色猶豫,有些為難的說道:“江頭,不是我不說,而是這個事情,我也不知該如何來說?”

“程典,怎麼說?”上官陸語氣稍顯凝重。

程典下意識看了看四周確認再無他人,這才上前兩步在上官陸耳畔低語道:“血狼、血甲所撤離至衛寨後,我仔細閱看血狼、血甲兩所遞上來有關軍所士卒軍伍人員的軍冊,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有幾個名字總是會出現在軍所的軍冊上,疑惑下我複查軍衛士卒名冊,也有同樣的現象。”

“程典,軍冊上士卒姓名重複應是正常的事情啊,為何有此疑惑呢?”上官陸不解問道。

程典緩了口氣,肅聲道:“江頭,準確的說是五個名字,接連更迭於士卒名冊中,一旦上一個名字上報戰死,那麼下一個名字便會隨即出現,如此而是。”

“五個名字接連出現,程典可曾找尋到當下所用何人,可有什麼特殊之處。”程典凝重的神色也讓上官陸意識到其中的問題,開始重視起來。

程典繼續說道:“血狼、血甲兩所的我已看過,似乎並無奇特之處,衛寨內的我也看過,同樣也沒有發現,不過是尋常兵卒罷了,但我就是感到奇怪,五個名字接連往復不斷出現,可偏偏這名字對應計程車卒卻無絲毫異常,更令我起疑。”

聽到那對應名字的軍卒不過是尋常兵卒,上官陸只覺得就是一種巧合,並未太放在心上,不由出言安慰道:“好了程典,應該只是巧合罷了,稍注意一些便好,胡所、魯所那邊撤離一事安排如何了?”

程典略一沉思後回道:“胡所與魯所他們已經前往君山山脈,畢竟不管是營地修建還是棧道擴鑿所需人力、物力不可估計,血狼接下來何去何從更是無從知曉,儘快完畢以不變應萬變。”

不說姜愧與劉監出寨,為了韃子騎兵神不知鬼不覺進入衛寨內,上官陸當即下令北寨牆各旗撤至各自營地,無軍令不得出營,為了確保自北門到寨中營地一路暢通且不會被他人知曉,衛堂、知衛放、典房、監房四屬牙士再次被上官陸調派把守各個通道。

當然,對於這幾千韃子騎兵,上官陸也不是毫無防備,而秘密執行這一軍令的自然是百變旗旗總於狐狸。

一切準備妥當,上官陸這才令牙士出寨給姜愧送信。

“轟隆隆、轟隆隆。”

三千多韃子騎兵自北方奔行而來,鐵血、雄壯陣馬風檣,這個騎兵軍陣在千夫長克託蘭操控下指使如臂,疾行如風。

“開寨門!”一直守候在寨門前的二寸和同幾位衛堂牙士立即將北寨門開啟。

韃子騎兵放緩馬速,五騎一列進入血狼軍衛,上官陸與程典就站立在寨牆之上仔細檢視,上官陸是兩眼放光一臉羨慕,程典則是臉色鐵青。

“程典,若這虎狼之師是血狼鐵蹄那該多好啊,可惜終究是韃子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願我們的包容得到的是朋友,而非裹著蜜糖的刀刃。”看著寨牆下不斷走過的韃子騎兵,並且是自己最期待與羨慕的驍勇騎兵,上官陸內心非常複雜,擔憂、欣喜、期待交雜在一起。

“江頭,放心吧,事已至此,再多的擔憂顧慮已經無用,就算這把尖刀裹了蜜糖,我們以己待彼,刀尖也會成為我們的蜜糖。”程典聽到上官陸隱晦的擔憂,也說出自己的想法。

“程典,難得啊,難得聽到您如此說話,反倒不像典務更像是衛寨的監事了啊,哈哈···”上官陸開玩笑似的說道。

“江頭,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這人雖然有些呆板,不曉變通,心也有些軟,可我確實是血狼軍衛的典務。”程典哭笑不得的說道。

血滴軍所安然無恙撤離,沒有受到任何的干擾,於次日卯時到達血狼軍衛,血滴一到軍衛沒有任何停留立即開始全面撤離,由於軍議廳位於中營地,而此時中營地已經成為克託蘭等韃子的營地,軍議也就只能在衛正堂內進行。

當然,軍議除卻向血滴所所正錢鐵鑄、知所董程旭通傳軍情外便是具體商議血狼衛寨一應安排,錢所正不虧是血狼資歷最老的所正,面對上官陸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耐心訴說,毫不遲疑許諾血滴軍所會遵從衛寨一切安排,這自然是皆大歡喜。

三所所正、知所相繼離去之後,衛正堂內只留下血狼衛寨四位屬官。

魏鵬側身看到一副憂心忡忡的上官陸,疑聲問道:“陸哥,血滴所順利撤至衛寨,錢所也表示遵從衛寨安排前往君山,還有什麼好愁的呢?”

上官陸斜眼瞟了魏鵬一眼,肅聲道:“鵬子,節下三所是安然撤離了,可圍攻三所的韃子血狼所元氣大傷、血甲所遭逢大敗、血滴所成為姜叔的執鞭者化敵為友,血狼四寨唯獨還剩下血狼衛寨依舊堅挺,定然會成為韃子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不說韃子行蹤詭異防不甚防,就算是韃子堂而皇之圍攻軍寨,以如今血狼衛寨的實力能夠堅持幾日?韃子之悍勇有目共睹,攻勢連綿不絕更犀利無比,無畏不代表勝利,勝利亦不代表著血狼會於韃子今年狩獵打垛下安然無恙。”看向魏鵬的眼神突然嚴厲起來,考慮到程典和劉監在場,以玩笑似的語氣責罵道:“我看你是出去一趟這尾巴翹的有點高,不知天高地厚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