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打垛初戰(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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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打垛初戰
軍令既下,三旗士卒隨之而動,飛羽旗軟弓手開始離開寨牆前往箭樓,弩機手也撤回寨牆南側闊臺,至於山嶽旗,士卒向後退去直至寨牆中間位置,長林旗士卒則是快速端起手中長槍或是長矛指著垛口方向,那雙眼似乎很大因為瞪圓如同銅鈴,但又似乎很小因為那一個垛口便是他們所眼中的世界、所眼中的一切。
寨牆上,山嶽、長林及飛羽旗弩機手嚴陣以待,等待著在韃子登上寨牆那一刻給予他們致命一擊,而寨牆後方箭樓上,飛羽旗的硬弓、軟弓手卻是恨不得自己是三頭六臂,這樣便可以讓更多的箭矢刺入韃子那可惡的身體內。
因為,他們眼中密密麻麻全是蜂擁而至的韃子,一張張竭力咆哮吼叫中導致面部變得近乎猙獰的樣子,是那般的醜陋,令人愈加憎惡,恨不得頃刻間便讓他們灰飛煙滅。
弓弦上搭著的嗜血箭,似乎就是此刻飛羽旗士卒的化身。
伴隨著箭簇破開皮甲、刺入皮肉中的是輕微的斷裂聲,明明身上沒有顫巍巍的箭桿、明明箭桿已經斷裂,但被箭刺入的地方,就像是在身體內安裝了一個水龍頭,鮮紅滾燙的血液就這麼一個勁兒咕嘟咕嘟流個不停,而隨著血液流逝的可不止是氣力,還有生命。
嗜血箭,就是閻王貼,更是索命無常的沙漏。
漸漸,韃子也發現了血狼士卒箭矢的怪異之處,身中羽箭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哪能隨隨便便就要人性命的,畢竟他們最自豪的是騎戰,騎戰賴以存活下來的除了騎術便是騎射,如何躲避敵人羽箭不會射中要害,是他們的本能,此刻、此時,他們這種本能已是無用武之地。
面對恐懼,要麼逃避、要麼迎戰,韃子是何等的狂傲,怎會被區區羽箭震懾,自然是迎戰,用他們最熟悉也最擅長的弓箭還擊,於是,羽箭飛行的高度瞬間拔高,順著嗜血箭飛來的方向一閃而沒。
韃子的箭術無可否認,犀利而狠辣的反擊讓箭樓上飛羽旗士卒的傷亡立時激增,就算是有箭樓的防護,就算韃子是以仰射還擊,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已經有幾十人傷亡。
有得必有失,世間事從來都是這麼公平,韃子為戰勝心中恐懼,不斷以飛箭仰射還擊,導致進攻寨牆的力度有所下降,所以登上寨牆的韃子無法達到對血狼士卒壓倒性的優勢,寨牆下,韃子各帳主下奴隸在付出大量傷亡後已經在寨牆下利用木料和皮氈搭建起臺階,緊隨而來的韃子青壯口中咬著彎刀、踏著臺階、踩著奴隸人梯,開始攀爬寨牆。
對於如何攻打夏人的戍邊軍寨,韃子是輕車熟路爛熟於心,畢竟每年都有那麼多次熟能生巧啊,但今年的意外似乎也太多了些,熟悉的垛口竟然被堵住了。
有意外那是運氣不好,自然也有幸運的,因為他們所攀登的那個垛口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寨牆上每隔三個垛口以盾牌將垛口堵死,正是張秦唐的主意,目的是改變韃子登上寨牆的順序,削弱韃子攻擊強度,減輕三旗防守壓力。
這個辦法那真的是立竿見影效果顯著,韃子不再是一窩蜂的湧上來,對於兵力薄弱的血狼衛寨,特別是寨牆上的三旗士卒而言,戰事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
灰突突的氈皮剛一冒出,長槍直刺!
韃子剛露出兇厲的雙眼,大刀豎砍!
僥倖有漏網之魚顯露上身,弩機寒光乍現!
但韃子實在是太多了,縱然血狼有上官陸、有張秦唐,有二百餘悍不畏死的血狼士卒,持續高強度作戰,傷亡必不可免,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管是山嶽刀盾手還是長林槍矛手,再或是飛羽弩機手,已經先後更換過六次。
韃子進犯北門,乃是一支完整的千人隊,一次攻上來百餘人,週而復始,戰事慘烈敵兵勢眾,攻勢更是如同狂風暴雨般毫不停歇,寨牆之上血狼士卒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午食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北門在激戰的同時,東門、西門、南門就顯得有些怪異了。
三門,劉監身為血狼衛寨監事負責南、西兩門,而東門則是由程典負責,對於這三門的防守,上官陸早有安排,劉監與程典的到來只是為了防止戰事突變以防萬一。
西門,劉監下馬剛一登上寨牆,西門寨牆值守長以及負責防守此門的山嶽、長林、飛羽三旗軍頭全部見禮相迎。
“監事大人!”
戰時,行的自然是戰禮,右手持兵刃猛烈撞擊左胸,那種聲音聽得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如何?”劉監根本顧不得虛禮,邊回禮邊快步來到寨牆前檢視情況。
西門戰事是由山嶽旗一位軍頭轄制,聽到劉監詢問之後立即笑著回稟道:“監事大人,韃子游騎陷入坑洞之後大軍便不再前行,不過韃子在損傷六隊探騎之後已經探明坑洞的範圍,現在只是在坑洞外策馬遊走,並不近前。”
“這麼快?”
算算時間自韃子主力縱馬從北門外三十里到西門,前後絕對不超過一盞茶的時間,可就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韃子已經探明衛寨西門外的坑洞範圍,而且損傷也遠遠超乎他與上官陸的預料,只有區區幾十人,連一支百人隊都沒有,震驚之餘唯有感慨韃子的強橫,騎戰、騎術,韃子無愧為此道王者,名不虛傳。
“大人,在韃子探騎尚未將坑洞探明之前,韃子絕不敢輕易進攻。”
話是山嶽旗軍頭在說,但不管是他還是其他幾人,那自信、喜悅的表情卻是如出一轍仿似同一模子刻出來似的,而這種表情中更多的是幸災樂禍,是見到宿敵吃癟後的得意和竊喜。
因此,站立於西寨牆之上的劉監所看到的便是韃子整整千餘騎就那麼靜靜的佇立在坑洞範圍之外,所以劉監也受到感染,標誌性的表情同樣漸漸在他臉上浮現,毫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