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趙二寶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難以置信。

他離開家,這才幾天?

有那人送來的藥嗎,怎樣也不會在短短几日內,就撒手人寰才是。

“不會的,不會的。我娘怎麼會死呢?!”趙二寶猛推開面前的婦人,跌跌撞撞朝著人群中擠去。

葉青葵二人面面相覷,終是來晚了一步嗎?

趙二寶跌跌撞撞衝進人群中,可他的母親正躺在冰涼的木板床上。

那床上墊著的,也就是一摞摞雜亂的稻草罷了。

上面鋪著一層薄薄的被子,這就是他們母子倆一直相依為命的地方。

倒塌的土牆,狹小的院子,令人窒息的屋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的悲涼。

他撲在母親的身邊,身子還是溫熱的,想必是剛剛才斷氣。

可越是如此,趙二寶心中越是難受。

剛才那人也說了,他的母親一直在等著看自己最後一眼。

彌留之際,母親最想要看到,最惦記最放不下的也還是自己。

葉青葵與沈雲飛相互對視一眼,雖然趙二寶在半路上對他們做下了不可原諒的事情。

可到底是有原因的,而且他們與趙母無冤無仇,兒子犯的罪也不該由無辜的老人承擔。

葉青葵捏了捏沈雲飛的手,示意他站在此處。

而後她闊步擠進人群中,未說一句話站在了趙二寶的身邊,上下打量著趙母的屍身。

“這不是二寶的媳婦兒嗎?”

“是她嗎?之前不是說走丟了,現在怎麼回來了?”

“回來是好事,不過她身後怎麼還有一個男人?”

“瞧見了沒有?她剛剛還摸了那個男人的手!”

“嘿!蕩婦!自己的婆母才剛剛撒手人寰,她倒好,一直不回來,回來就帶著姘頭,敗壞咱們趙家村的名聲!”

人群中有人不屑,鄙視著葉青葵。

聽見這群婦人的議論之聲,沈雲飛冷眸掃了一眼眾人。

議論葉青葵的人頓時像是被寒冰刺入了骨髓一般,不禁打了個哆嗦。

接著頻頻回頭,看著黑著臉的沈雲飛。

皆是暗自感慨此人的氣質,樣貌,身形皆是不俗。

若葉青葵不是趙二寶的媳婦,大家都會覺得他們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

可葉青葵曾經與趙二寶好過,此番又是一起回來。

這到底讓人看不下去。

葉青葵對於這些議論之聲並不在意,她現在的目光,卻是被趙二寶母親的手指所吸引。

只見那溫熱的指尖此刻也漸漸冷卻,年輕人的指甲蓋大多都是淡粉色,肉色居多。

而年老者大多泛黃。

可無論哪個年齡段,指甲蓋上的月牙也都是大差不差的白色。

若是身體不好者,指甲蓋一圈有豎直的條紋和稍稍的紫色。

可趙二寶母親的指甲,那本該符合年紀而發黃的月牙,此刻卻是一片烏黑。

葉青葵闊步來到她跟前,順勢從懷中掏出了針包,作勢就想要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