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程硯清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在葉青葵眼前開啟,遞了過去,“物歸原主。”

葉青葵接過帕子,只見帕子裡赫然躺著一枚白玉髮簪。

要說識玉,她是外行,可指腹摩擦著簪身,只覺得溫涼一片,很舒服。

不過,物歸原主是什麼意思?

見她抬眸,眼裡一片疑惑,程硯清笑說道,“你受傷那日,沈兄四處籌錢,典當這支髮簪。但是髮簪典當不出去,你又急用藥,他便將此物交給我做抵押。如今你已經好了,這東西我便還於你。”

一聽是沈雲飛的東西,葉青葵又低頭看了幾眼。

簪子都斷了,他還保留著,家徒四壁他也沒有將簪子交出去,可見這個簪子對他一定很重要。

但是他為了自己,將一直珍視的簪子作為抵押,從濟世堂換來了藥。

是,為了自己……

思及此,葉青葵的心裡一片溫熱。她就知道,沈雲飛絕對不是那種捂不熱的人。

冰冷的外表下,必然是有著一顆熾熱的心。

她莞爾一笑,深吸一口氣收起簪子。起身將剛剛得來的五兩銀子遞到程硯清面前。

“少東家,我相公是為了我才會拖欠濟世堂藥錢,今日我十分感謝你告訴這一切。這錢你拿著,連同上次我闖入濟世堂拿走的藥,一併算在內,今日都給了你,只多不少。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找我相公了。”

葉青葵衝他點頭要走,程硯清將她送到玲瓏閣門前,叫來了馬車,將她送回沈家村。

身後一名小廝走到他身後,低聲詢問,“少東家,為何不請葉姑娘給貴人看一看?”

程硯清凝視著馬車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眼,“不急,總是要拉近關係,賣個人情。”

那位的病症,就連皇宮裡最厲害的御醫都看不好,這個葉青葵雖懂得多,可說到底,也還是外人。

不摸清楚她的身份來歷,自己絕不放心交底。

“貴人傳人來問,今日去沈家村可有所獲?”

程硯清轉過身,目光深幽眉尾輕揚,一臉諱莫如深的笑意,“有。”

…………

夜深了。

院外的蛐蛐聲時有時無。

沈雲飛的右腿雖然疼痛消了大半,可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會不會坐著馬車,和那個少東家就此離去?

滋生出這個念頭後,他更加難以入眠。閉上眼全是葉青葵那張熟睡的嬌容。

心頭越發的煩躁,索性起身,杵著柺杖看著窗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