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山沒那麼葳蕤,卻高大厚實。

離開保定府城後不久就在山裡穿行。左右的草木發了新葉。

馬車不快,但是也不慢。趕馬車的師傅看上去是老把式。車很平穩。

安恆百無聊賴地坐在馬車上。時不時開了窗簾往外面看看。這是他從黔地這一路來心情最差的時候。

秘雲深就坐在他的邊上,沉默又失神。

坐的像一尊雕像一樣,連看外面的草木的興致都沒有。

這兩人的心情看上去都差極了。

一個多時辰以後,馬車和隊伍都停了下來。

在山裡的一處空曠處停了下來,秦明月就在隊伍中間。他似乎也有些魂不守舍,索然無興味。

“歇息片刻再走。”前面有領隊的叫道。

這裡看上去是驛站。車伕和同行的護衛們都進了驛站的茶棚。

“喝點水休息片刻再走。”有人喊道。

秘雲深和安恆也下了車來。

兩人看了一眼,發現此處有塊碑,上面寫著落霞坡。

看上去這個叫落霞坡的地方挺大,地勢也挺好。四周的地形一覽無餘。

秘雲深和安恆都不想喝水,因為他們從保定府城出來時,林蘭樓曾給他們帶上了水囊,告誡他們不要吃東西,不要喝水。

他們雖然覺得林蘭樓有些多慮了,但是還是要照辦。他們背囊裡還帶了餅、牛肉和秘雲深買的醬菜。

這些裝備搞得他們就像個跑遠路的鏢客。

雖然不想喝水,他們還是坐在了桌邊,裝模作樣地端起了茶碗。

這裡可是官府的驛站,從京城到保定府城,最多不過四五個驛站的路程。

秘雲深站了起來,他想走動一下,伸伸懶腰,畢竟坐馬車時間太久了。

安恆也站起來,他們一起往外面走過去。

驛站的後面不遠處是斷崖,兩人就立在斷崖邊上看著連綿的山,此時的心情好多了。

“這裡不是驛站。”安恆小聲道。

秘雲深伸了個懶腰嗯了一聲。

他們兩人都看出來了,這裡有些蹊蹺。

雖然看上去有驛站的樣子,有差役,有驛站的牌子。

可是驛站的差役不是普通人,他們會騎射,工防禦,均是在編的軍籍身份。

可是這裡的差役走路、上茶卻像普通商鋪跑堂的。

無論是牆基還是外面的院牆都不是驛站那樣堅固厚實,倒顯得是普通人家的房舍。

有些東西表面上可以做的很像,但是根基沒法改變,懂行的人看了就要穿幫。

“怎麼辦?逃嗎?”秘雲深道。

“不知道敵人在哪,逃的地方不對不是要自投羅網。”安恆看上去有點輕鬆。

秘雲深笑了笑。他現在是錦衣衛了。雖然是剛剛入職的,但是他已經拿到了腰牌和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