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細究起來,誰背後的事情又能經得起別有用心的推敲呢。

半晌林蘭樓道:“在下是幫朋友保一趟鏢前往京城。希望二公子能配合。”

安恆道:“那是當然,在下可不想命喪途中。”

“先生想不想去十八道被殺的地方看看?”見林蘭樓不答話又問道。

“不想。”林蘭樓淡淡道。

“過了貴陽府,就是先生家的地界,這一帶應該很安全。”

林蘭樓越是不想談起自己的事情,可是這位安二公子卻越是想探聽關於他的訊息。

幸虧這些年林蘭樓的脾氣早已經改了不少,不願意聽的,不想提的也能不動聲色。

可是安恆卻步步緊逼。

“聽說林府的高手個個的來頭都很驚人。每一個人都有江湖上談之色變的過往。可惜一直沒機會領教。”

安恆說話間露出說不出的惋惜之情。

他這番話,不得不說,膽子有點大。

“江湖傳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我林府是宋家土司王爺的家臣,也是大明的奉公守法的子民。任誰說話也都得注意點分寸。”

林蘭樓的語氣說不出的溫柔,但是話裡的意思卻說不出的震懾。

臉色就像繃住的弦,一觸即發。

半晌安恆又道:“聽聞先生幼年失怙……”

林蘭樓神情已經恢復冷淡,但是說不出的生冷。

聲音淡淡,道:“二公子貴為宣慰使的小王爺,想要知道什麼可以查一下貴陽宣慰司的黃冊。萬不可開口便如市井說書的腔調。聽聞,據說之類的話,有失安家小王爺的身份。”

安恆竟然笑了笑,沒有生氣。

再說了就算他生氣了,他又能如何。

在他剛剛伸出手的時候,林蘭樓只是輕輕彈了彈他的手腕,他便覺得自己被千鈞之力壓制住了一般。

這是一場從動口到動手的較量。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

安恆覺得自己完全不是林蘭樓的對手。

他的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高興。誰希望護送自己的人是個廢物?

可是說真的,在安恆的眼裡,在護送他的三人之中,林蘭樓看上去是最低微,最不起眼的一個。

因為他看上去完全沒有主見,似乎也完全不會有自己的意見。

不得不說,看人看表面,有時候是看不準的。

但也不是全然不準。

你得看這個人是在誰的身邊。

一個人在另一個人身邊如果完全不在意自己,那麼這個人一定非常信任身邊的人。

或者他本人受到身邊人特別的關愛。

天色暗了下來。

李吹笛見林蘭樓出了車廂,伸手來扶他。

看了看他的臉色,問道:“前方不遠有客棧,我們可是要住下?”

“住驛站吧,輿圖上標識,再走個十里路差不多就有個驛站。”林蘭樓道。

“也好。天黑之前應該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