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太陽很好。

昨夜的事情早已過去。所有人都以為昨夜先生是喝醉了。

揣測是因為要離開千里城,這個住了十餘年的地方,有些不捨。

當然除了李吹笛不這樣認為。

林蘭樓的臉上略略有些憔悴,卻不耽誤任何事情。

這是二月的第一天,他們該啟程了。

秘雲深道:“李大少爺,輿圖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你和蘭樓複製的輿圖帶好沒有?”李吹笛一邊檢查馬上的行李一邊問道。

“帶了。”二人同聲道。

輿圖上的路線是錦衣衛給的,標的都是官道。

官道周邊的道路也有涉及。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捨棄官道另尋他途。

李吹笛一馬當先,秘雲深斷後,林蘭樓在中間,三人很快就疾馳在千里城外的官道上。

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所有的事情需要的是做,不是思慮和傷悲。

他們必須用這樣最快的速度趕路,才能有希望在傍晚時分趕到百里之外的一處大鎮子上住下來。

可以停下居住的地方,輿圖上都標的清清楚楚。

持續奔波,他們一天的行程最好控制在百里之內。

遇到陰雨天,他們要停下來讓馬歇息休養。

半月奔波就要考慮一處地方給馬換上新的馬蹄鐵。

這些都是長途奔波的常識。

數日之後,他們已經接近荊楚之地。

天氣漸暖,山中偶見花開。

申時三人便在一處大鎮子上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

山氣清新,日光和煦。

秘雲深已經露出本來面目,面容清秀,身形風流。此地離千里城已經數百里之遙,根本不用擔心有人認出他來。根本不用擔心會被欽慕的女子追逐。

也因為在林蘭樓身邊,他更顯得放鬆悠閒。

秘雲深獨自下樓,在樓下找了一處拐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窗外遠山默立,院子裡有一株杏花,開了幾朵,頗有春意。

此時他的心裡是有些惆悵的。他心中想著絡衣,不知道此時的絡衣在何方,在做什麼。

她是不是也能感受到春天的快樂,是不是也在想著他呢?

秘雲深向後靠了靠,伸了個懶腰。

人只要心中有了感情,這周身的韻味就會顯得悠長纏綿。

似乎就在眨眼的功夫,他看到了三個人進了籬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