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不答,哼哼的更加大聲,躺著也快帶上滾了。

張遠面露不悅,喝道:“裝死你就別出聲。哼這麼大聲,說明活的很好,中氣很足,賠償那幾個銅錢不在話下。你那匹馬驚是驚了,還能賣幾個銅錢,我看用來賠償也儘夠了。”

人群漸漸聚攏過來,聽到張遠的話,齊聲叫好。

“你,你們不能賣我的馬,馬受驚了,誰也控制不住。在我們草原上,驚馬撞翻攤子踩傷人,是不用賠償的。”胡人一聽要賣馬,也不哼了,眼睛滴溜溜亂轉,便想賴帳。

人群見胡商如此無恥,紛紛喝罵,更有人扔出一枚臭雞蛋,正中胡商腦門,腥臭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引得眾人盡皆發笑。

張遠不知道草原上有沒有這種規矩,不過他也不在乎。待胡商擦去臭雞蛋,忍住發笑說道:“小辮子,眼睛不用亂轉,看看地下,這裡是什麼地方?”

胡人看了看張遠,隨即咬牙說道:“哼,幷州又怎麼樣,咱們草原上的漢子,只講草原上的規矩,誰拳頭大誰就有理。你能打贏了我,就按你說的賠償,少不了一個銅錢。”

“哈,還有這種規矩?某來會會你這蠻夷。”紫面年輕人不知何時牽著馬站在張遠身後。

那胡人不過是一個久在漢地的商人,敢大言挑戰張遠,是見張遠身材沒有他魁梧。紫面年輕人一看便是不好惹的主,加之剛才那一拳之威,更是嚇破胡商的狗膽,焉敢捋他虎鬚。

胡商喉嚨咕嚕一聲,吞下一口口水,顫聲說道:“草……草原的……的規矩……便是如此,並非……我要多事。”

紫面年輕人冷哼道:“知道了,依了你便是,看招。”

一腳踹出,胡商慘叫著倒飛出去,落地即成蝦米,哼哼之聲不絕於耳。

紫面年輕人面無表情的說道:“某贏了,馬匹作價賠償受害人,可還有異議?”

胡商盡顧著哼哼,哪還說得出話來。

紫面年輕人側耳聽了一下,滿意的說道:“算你識相,連聲嗯嗯即是同意。”說完把馬韁繩遞到張遠面前,接著說道:“書生,勞煩你把馬賣了,賠償各人損失。”

張遠正待分說自己有事,請另選他人。紫面年輕人已是鬆開馬韁,揚長而去,走的乾脆利索,令想和他結交一番的張遠連姓名都來不及問。

張遠無奈,只得拉起馬匹,當場出售,得錢五萬,請幾位年長者作陪,賠償給各受害人,餘下幾百錢,分與幾位年長者當辛苦費。

街上攤販大多識得張遠,見他此番盡心盡力,無不大為感激,紛紛上前敘話,張遠乘機詢問紫面年輕人姓名。

“張遼,他是張遼張文遠,可惜了,我竟放過和他結識的機會。”

張遠得知紫面年輕人的姓名後,懊惱的直拍大腿。

糜貞早早的來到玲瓏閣,訂了樓上一個雅間,護衛打發去樓下大廳中佔了一桌。

進了雅間,糜貞便吩咐鶯兒道:“你也別站著,坐我旁邊的幾後。張公子這人我算是看出來了,什麼小姐丫鬟,在他眼裡一個樣。”

“嘻,什麼一個樣?人家喜歡我家小姐,婢子只是愛屋及烏的那個烏鴉。”

“就你愛亂說,張公子只是和我合作賣香水,哪裡有什麼喜歡不喜歡了?”

“原來如此,婢子還以為他喜歡你呢。他要是再敢唱什麼第一次,就讓護衛打斷他的腿,扔到大街上去。”

“嗯,這個主意好,到時鶯兒你先給他一掃帚,然後護衛打斷腿,大掃帚掃出門去。”

“好,那咱們先做準備,免得事到臨頭,掃帚不湊手。”

二女說是要找掃帚拎棍子,卻都懶得起身,說著說著,話題轉到了別處,也就把打登徒子的事忘了。

糜貞不時開啟門張望,卻都沒有看到張遠,不由得心中焦躁。

“哼,鶯兒你數十個數,要是還不來,咱們就走,別人不稀罕和咱們吃飯,咱們也不用傻等。”過了約定的時間,糜貞又一次開門,又一次失望後,恨恨的吩咐鶯兒。

“一,二,三……”鶯兒已經數的很慢了,十個數數完,張遠還是沒有出現。

“小姐,咱們走吧,十個數數完了。”

“哪有你這麼數數的?快的跟八百里加急一樣,重新數,慢一點。”

“小姐,婢子已經數的很……,好吧。一……,二……三……”

眼看十個數快數完了,門口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徑直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