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麼一戰,遊玩是沒了興致,張遠指揮俘虜掩埋了屍首,尋到見機躲藏起來的鶯兒、糜諺,收拾東西,準備返回。

起程之時,林中探出一顆頭髮亂糟糟的大腦袋,衝張遠喊道:“張遠,你說話還算不算數?到底要不要打鐵的?走也不叫上某,管飽飯也是騙人的。”

張遠招招手,說道:“快來,老子還以為你臨陣投敵讓人給宰了,原來在這裡窩著呢。”

那人飛跑過來,抓抓亂草似的頭髮,露出一 口黃牙,笑道: “嘿嘿,有你這頭猛虎在,他們顧不上來砍某,再者某可不會等著刀架在脖子上。”

“你知道我?”

“斬殺林虎,格斃猛虎,傳遍幷州也不希奇?某如何會不知道。”

“不對呀,老子走在馬邑城的大街上,也沒見有人用欽佩的眼光看我。收容流民人家都擔心身家性命,你這傢伙騙老子幹嘛?”

“嘿嘿,讓你看穿了。怕你不給飯吃,拍拍你的馬屁。某在林虎部下見識過你的勇猛,早就想投奔你了,怕當過強盜遭嫌棄。”

“哈哈……,你這傢伙蠻直率的。有沒有幹過惡事?”

“被逼的,哪敢幹惡事。每次劫道都找機會躲過,這才有機會見識你的身手。”

“老子信你了,一切回家再說,準備好你的名字報給我。”

先送糜貞回糧棧是不可能了,這些俘虜進入馬邑城,要是一鬨而散,以後糜家睡覺都得睜著眼。

於是張遠、糜貞四人,押著俘虜回到塢堡。

叫來劉安,當著俘虜的面吩咐道:“把這些俘虜關起來,好好的審,分開來審。嘴硬的要上大刑,辣椒水,老虎凳,紅烙鐵、竹籤子,一樣樣來,不把五歲以後的事招全了,便把你捨不得用的那什麼,雄鷹展翅、請君入甕之類的酷刑用上,明白嗎?”

劉安一怔,馬上肅立道:“明白,某早就想試試新制刑具的效果,塢主一直覺得殘忍,不讓某放手施為。這次麼,嘿嘿,希望這些人有幾個頭鐵的。”

“這下遂了你的願,弄些紅薯土豆餵飽了,免得扛不住一輪就死掉。”

“諾。”

劉安對著俘虜猙獰一笑,露出森森白牙,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俘虜們齊齊一個寒顫,不敢再看劉安,任由士兵分開帶了下去。

“頭髮可以當鳥窩那個就不用審了,老子還沒問他名字呢。”張遠見投靠的打鐵匠臉色煞白,便揮手讓士兵放開他。

鐵匠牙齒打顫,結結巴巴的說道:“某……某…某名叫王……王錘,馬通的……的事,某確實……不清楚。”

張遠道:“我知道,你要是馬通的心腹,也不會在人數佔優的情況下投我了。”

“塢主……塢主英明,某從小隨父親打鐵,記不得是從幾歲開始的,只記得七歲還尿床,被父親狠揍了幾次,其餘的記不清了,塢主莫怪。那些……,那些大刑……”

王錘見張遠是個明白人,也就不怎麼害怕了,說話也麻溜起來。

糜貞和鶯兒皆在旁邊,張遠發號施令之時並未讓三人迴避,聞言不好公然發笑,只得以袖掩面,暗自偷笑。小胖子糜諺毫無顧忌,放聲大笑。

張遠可不在意,嘿嘿笑道: “在樹林投我的膽子哪去了?又不對你用刑。你給老子琢磨琢磨,整出幾個鍊鐵爐,打些刀槍不入的盔甲,再打些無堅不摧的兵刃。乾的好,有飯吃有錢拿,還有功勞。乾的不好麼,大刑侍候。”

“這個……,稟塢主,鍊鐵要有鐵礦石,要築爐,這些齊全了,某一個人也幹不了。”

“找礦石,築爐子你自己選人去,俘虜不該死罪的都交給你挖礦。反正老子只要盔甲兵刃。怎麼幹自己去想辦法。”

“這還講不講理了?什麼都扔給某一個打鐵匠。”

“本塢主怎麼可能不講理?跟你更要講理,從頭講起。你那頭髮就該好好的理,明日要是還沒理,老子一刀子把你頭皮削下來。”

“聖人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棄也。塢主之命,某實難從之。”

張遠道:“喲呵,和老子掉書包呢,說的好像你讀書多一般。聖人說的對,自然是要聽的,就你那頭髮,跟鳥窩似的,你也別玩錘了,改玩蛋算了。”

“反正就是不剪,上大刑也不剪。”

“誰讓你剪了?老子讓你好好洗洗,理順了,別跟野人似的,丟老子的人。”

“呃,某還以為塢主要某當禿子呢。”

“老子有哪麼無聊嗎?自己去河裡涮乾淨了,找個沒人住的草棚子蹲著,明日給你個塢堡匠作大匠的名頭,方便你選人。”

“還給官當?塢主厚恩,卑職粉身難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