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的影印機裡吐出最後一張影印好的稿子,霞之丘詩羽伸手拿起,將它放到在影印機一旁的櫃子上。

簡單收拾一下,將原稿和影印件分開疊好,霞之丘詩羽小心的將原稿放進松島嵐拿來的紅色檔案袋裡,影印件則是放進一個藍色檔案袋裡,之後霞之丘詩羽再把兩個檔案袋一起放進手提拔裡。

轉身,霞之丘詩羽向著站在她背後的松島嵐微微彎下一點腰,“謝謝你嵐姐。”

“用不著客氣詩羽,小事來的。”松島嵐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話說回來,詩羽你的插畫決定好了嗎?”

“嗯,柏木英理老師水平很高,我的插畫就全權交給她了。”霞之丘詩羽點點頭。

“是嗎?那就好。”松島嵐停頓了一下,“那你就先回去吧。”

“嗯。”

與松島嵐道別之後,一臉平靜的霞之丘詩羽便離開了公司。

松島嵐站在五樓的玻璃窗前,看著霞之丘詩羽走出公司的身影,心裡仍不免有些擔心。她心裡隱隱約約的回憶起錢形悠所寫的片段,僅僅只是這樣,松島嵐仍能很清晰感受到字裡行間的厭世感。

如果說,錢形悠真的抱著這種心態在寫出這些文字的時候,那麼,未來某天突然傳來了錢形悠自殺的訊息,松島嵐都不會感到意外。

也正是因為,不管是於公,作為一名才華橫溢,而且正值靈感巔峰期的作者的編輯,松島嵐不希望、也不會想看到這麼一個可以為出版社創造無數利益的作者英年早逝。

於私。早已將錢形悠看作自己弟弟的松島嵐,她絕不想看著他走上這條不歸路。

不想事情發展到一個無法挽回的地步的松島嵐,她很慶幸,如果不是今天霞之丘詩羽意外的將這份稿子帶到她們面前,說不定,那天就真的出了意外了。

除此之外,松島嵐也為錢形悠感到慶幸,因為。

在錢形悠可能走上那條道路之前,有個人,會用盡全部的力氣,將他拉回來。

.....

“繪鳩早苗同學,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告訴我,我現在。”

揹著繪鳩早苗的錢形悠,背對著少女,語氣有些無奈,“應該把你送到哪裡?”

“總不可能我就這麼一直揹著你吧。”

把頭埋在錢形悠背上的繪鳩早苗,臉紅紅的說道。

“在前面的公園就可以了。”

可惜,她那像蚊子煽動翅膀一樣的聲音,錢形悠僅僅只是知道她說話了,但是除此之外,錢形悠表示自己沒有能力聽清她所說的話。

於是,錢形悠又再一次重複自己的問題。

這回,繪鳩早苗也意識到剛剛問題了,所以這次她稍稍加大一點點自己的音量。而豎起耳朵聽著她的話的錢形悠,總算是聽清了。

“這麼小聲,繪鳩早苗你到底說給誰聽啊。”

錢形悠在心裡吐槽一句之後,抬起頭,向著公園一邊四處張望,尋找著能讓人坐下休息的長椅,一邊稍稍加快自己的腳步。

窩在錢形悠背上的繪鳩早苗看一眼錢形悠的稜角分明的側臉,然後慢慢的,繪鳩早苗將自己的小腦袋輕輕的,側著,枕在錢形悠的肩膀上。

眼睛微微閉上的繪鳩早苗,嗅著鑽進自己鼻子裡,揹著自己出了點汗的錢形悠的有些臭的汗味。一道令人安心的感覺,從她心裡湧起。

其實早在錢形悠走過前一個路口的時候,繪鳩早苗就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恢復了一點力氣了。

這點力氣,雖然並不能讓繪鳩早苗走的和平常一樣,但好歹速度放慢點,她也能好好的走在路上。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繪鳩早苗卻不想自己走。

而是想要貪婪這令人安心的穩重,令人沉醉的溫暖。

“就多一分鐘,就讓我多呆一分鐘。”

閉上眼睛之後,繪鳩早苗在心裡暗暗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