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已抵達北平,本王特地命人準備了這一桌子的美酒佳餚,就當是為你接風洗塵了。”

朱棣滿面春風,繼續邀請胡非落座,笑著說道。

隨著胡非和朱棣重新落座,沈安也直起了身子,坐到了另一邊,由於春蝶的阻止,這一次沈安並沒有坐到胡非的身邊。

而春蝶也恭敬地站在了胡非的身後,為胡非和燕王分別倒著酒。

三人全部落座之後,酒宴正式開始,從始至終,朱棣都表現的十分歡喜,絕口不提郭恆的事,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看著如此沉得住氣的朱棣,胡非的臉上雖然帶著笑意,可是心底卻有一絲髮愁。

他知道,朱棣這是在等他自己開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胡非和朱棣都放下了筷子,開始閒聊了起來。

從京師的趣事,到北平的民風習俗,幾乎無話不談,但是朱棣始終不談正題,真的就像是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老友一樣,有說不完的話。

“四哥,我知道郭恆是你的人。”

就在朱棣講完一段話之後,胡非看著朱棣,終於主動提到了郭恆的名字。

“呵呵呵,來來來,喝酒。”

聽到胡非突然提到郭恆,朱棣頓了一下,緊接著笑著說道,然後接過春蝶手中的酒壺,親自為胡非倒酒。

“四哥,雖然我已經知道郭恆是你的人,但當我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錦衣衛雖然新立,但是依舊延續了檢校當初的職責,負有監察百官之重任,並不是小弟我針對他,只因他實在膽大包天。”

“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怨不得旁人,我想四哥如果知道他是一個如此鉅貪的話,當初也不會將他收入門下,對吧?”

“但他的死的確由我造成,如果四哥要怪罪,小弟絕無怨言!”

胡非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了身,拱著雙手,單膝跪在了朱棣的面前,一臉認真的說道。

“賢弟言重了,你秉公執法,四哥怎麼會怪罪你?即便沒有你,御史餘敏他們也不會放過他,事情早晚要敗露,只怪他咎由自取,作繭自縛!”

“快起來,你這成什麼樣子?”

聽完胡非的解釋,朱棣遲疑了一下,接著急忙起身,親自將胡非扶了起來,一臉嚴厲的說道。

“四哥真的不怪我?”

胡非感激的笑了笑,看著朱棣問道。

“當然,你能揪出此人,是你的能力,算是大功一件,更是為父皇,為朝廷剷除了一個毒瘤,四哥怎會怪罪?”

朱棣點了點頭,肯定的答道。

“四哥難道就從未發現此人如此貪得無厭嗎?”

胡非剛一起身,話鋒突然一轉,直勾勾的看著朱棣問道。

“當然!”

“哎,也怪四哥我一時大意,如果我早知道他是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讓他逍遙那麼久!”

朱棣愣了一下,急忙點著頭,痛心疾首的說道。

“我想也是,所以當知道他是四哥的人之後,雖然震驚,但也沒有手下留情,他死了也好,省得有人借題發揮,將四哥也牽扯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