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雀酒樓。

一樓大廳角落。

“你笑什麼?!”

陸仲亨瞪著咧嘴輕笑的胡非,不滿的問道,眼神中閃過一抹羞愧。

“沒什麼,只是覺得與尊駕十分有緣,沒想到會在此處偶遇。”

胡非笑了笑,緩緩說道。

“我不認識你,請你離開。”

陸仲亨沒有繼續發作,遲疑了一下,低下了頭,一邊開始繼續喝酒,一邊緩緩地說道。

“如果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閣下便是吉安侯吧?”

胡非看著陸仲亨,繼續問道,沒有半絲要離開的意思。

“你認錯人了。”

陸仲亨臉色僵硬了一下,沉聲說道。

“久聞吉安侯大名,今日一見,榮幸之至。”

胡非抱了抱拳,認真的說道。

“我都說了!你認錯人了!”

可是胡非剛一說話,陸仲亨就直接瞪大了雙眼,看著胡非狠狠地說道,眼神中的那抹羞愧已經變成了憤怒。

“在下絕不會認錯。”

“尊駕也真不該否認,如果一個人在外連自己是誰都不敢承認,那又有誰會真心對待於他?連自己都對自己沒了信心,那就是真的自甘墮落。”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尊駕曾為大明肝腦塗地,征戰沙場,如今這朗朗乾坤,少不了您,更少不了那些戰死沙場的英魂!”

胡非看著一臉憤怒加頹廢的陸仲亨,認真的說道,字字肺腑。

聽完胡非的話,陸仲亨愣了一下,緩緩抬起了頭,終於開始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起了胡非。

“你到底是誰?”

陸仲亨看著胡非,遲疑著問道,眼神中閃過了一抹懷疑之色。

“在下胡非,見過吉安侯。”

胡非拱了拱手,恭敬的說道。

“原來是胡相之子,下凡的詩神。”

聽到“胡非”兩個字,陸仲亨明顯愣了一下,緊接著苦笑了一下說道。

胡非的大名,別說在京師,現如今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除了之前的詩神之名,現在又開始傳他常州賑災之事和十萬兩年餉的事蹟,賢名可謂如日中天。

而如今的陸仲亨,諸事不順,屢屢受挫,早已經成為了他人的笑柄,即便跟胡非這個八品照磨相比,也不由得自慚形穢。

所以,胡非剛一自報家門,原本已經平復的陸仲亨再一次露出了一臉厭煩。

“你走吧,我不認識你,也不想跟你認識,就當你我今日並未相見。”

陸仲亨搖了搖頭,一邊說著,一邊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臉上閃過了一絲無奈。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不過,今日能在此處遇見尊駕,是在下的榮幸,希望尊駕有一天能重整旗鼓,重新做回那個令人敬仰的吉安侯。”

“畢竟,要想讓別人看得起,自己的腰桿得先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