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有見她那沒出息的樣子,哼了一聲,“那點子東西算什麼?他們家救了那程夫人,據說夫家是個當官的。”

“鄭家有了這麼個關係,將來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會有多好過。二郎那小子腦子活,到時候讓那程夫人家給安排一下,在衙門裡謀個差事,那能是多難的事?”

“你自己想想吧,是給自己謀樁好婚事強,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好。”

鄭翠兒心動了。

這姜家現在無疑是整個村子裡最富有的人家,又有程夫人這個關係在,前途也將無限光明。

現在他們還沒到江南,一切都還有機會。真要等到了江南,她還有資格往人家身邊湊嗎?

鄭翠兒看著那排成一條的三輛馬車,眼神不由閃了閃,“爹,娘,我知道該如何做了。”

鄭大有兩口子笑了:“那我們就等你好訊息了。”

正在趕車的二郎只覺得後背突然一涼,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車廂裡的張巧秀一下被驚醒,下意識一動,便立刻疼得直吸氣。

一直守在車廂裡的陳月芝忙按住她:“巧秀,不要動,你背上有傷,好好趴著,嬸子給你號號脈,你聽話啊。”

張巧秀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聽話地趴著不動。

張貴和妻子急忙小聲問道:“巧秀啊,你咋樣啊?難受得厲害嗎?”

張巧秀說不出來話,只嗯了一聲作回應。

陳月芝把過脈之後,臉上有了笑模樣,“張貴哥,嫂子,巧秀的脈象比著早上又強了不少,你們別擔心,她肯定不會有事的。”

張王氏抹著淚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這一個閨女,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活。”

陳月芝一邊安慰她,一邊倒了些熱水過來,拿了根捅掉了內瓤的蘆葦杆插進杯子裡,把杆口放到張巧秀嘴邊:“巧秀,來,先點水潤潤嗓子,等會兒我再給你弄些吃的。”

張巧秀是個特別隱忍的姑娘,忍管後背疼得難受,也咬牙忍著不吭聲。

喝了點水之後,她又趴著睡了過去。

陳月芝心疼不已:“這孩子太堅強了,這麼重的傷,硬是沒叫一聲疼。”

張王氏哽咽道:“我和他爹沒本事,讓她打小就吃了不少苦。她又知道心疼人,所以一般的小病小痛從來不吭聲。”

陳月芝聽了之後,忍不住伸手在張巧秀的頭上摸了兩下,“這丫頭,是個懂事的。你們將來會享著她的福的。”

張貴悶著聲道:“我們也沒指望著要享她的福,就希望她自己能平平安安的,將來過得比我們強點就成了。”

這個想法倒是跟陳月芝不謀而合。

她對幾個兒女也沒啥高要求,只希望他們一生能平安順遂,過得比他們強,不那麼辛苦。

到了中午歇腳的時候,陳月芝下馬車親自給張巧秀煎藥,做飯。

張王氏過意不去,忙道:“她嬸子,你歇著吧,我來就成。”

這一上午在車廂裡,陳月芝便一直細心照料著自家閨女,她都是看在眼裡的。

之前她對二郎還有些埋怨,經過這一上午,她哪裡還生得起半點不滿。

雖然閨女是因為二郎才受的傷,可那也不是二郎造成的。更何況二郎當初也救過自家閨女,一報還一報,真就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