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的態度帶著幾分倨傲,說的話更是一副施恩口氣,讓人聽了心裡很不舒服。

陳月芝眼也沒抬便道:“你們找別人吧,我醫術淺薄,只怕看不了你相公的傷。”

劉氏沒想到她會拒絕,忍不住皺起了眉:“大嫂,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以前也沒少幫家裡人處理外傷,怎麼到我相公這兒就推說看不了?我和相公沒有得罪過你們吧?”

其實她對陳月芝的醫術一點也看不上眼,可眼下不是沒辦法了嘛。但凡能有其他的選擇,她也絕不會來找陳月芝。一個鄉下女人跟著她那個赤腳郎中的爹學了一點皮毛,那也配叫醫術?

陳月芝看她那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更是不願意沾手姜老三的傷。

姜家人什麼德性,她可太清楚了。

有一年姜老太手傷著了讓她去包紮,她交代了好多遍讓姜老太不要沾水,姜老太非不聽導致傷口潰爛化膿,她花了好些功夫才讓姜老太的手好起來,結果非但沒有得到一句好話不說,反倒被埋怨她醫術不精,害姜老太多遭罪。

姜老三是誰?那可是姜老太的眼珠子!她去給姜老三看傷,就是自找不痛快。

何況這劉氏的態度那這般無禮,她得多沒臉沒皮,才會去給姜老三治傷。

“你自己另想辦法吧,我們跟姜家已經斷絕關係了,姜家任何人任何事我們都不想摻合,你那兩斤糧食,留著自己吃吧,我們無福消受。”

說完,陳月芝便扭過頭不再理會劉氏。

劉氏氣得咬了咬牙,帶著丫環轉頭走了。

陳月芝轉頭看了姜攀一眼,見姜攀沒什麼不高興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她多少還是有些擔心姜攀會放不下姜家人,畢竟,那是他的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中午休息的時候很短,姜晚剛把烤山藥吃晚,村長又宣佈繼續出發了。

姜攀又要把姜晚抱到行李堆上,姜晚急忙搖頭:“我想自己走。”

小孩子要是一直躺在那搖搖晃晃的車上,就忍不住想睡覺,白天睡多了,晚上就該睡不著了。

姜攀見她不樂意,便也不強迫她,“行,那你一會兒走不動了就跟爹說。”

姜晚笑著點了點頭,跑到陳月芝身邊,陳月芝牽起她,跟著隊伍一路往前。

姜家所在的縣叫越池縣,縣的面積不算特別大,但走起來卻也需要不少的時間。

到了傍晚的時候,隊伍才剛剛走出越池縣境。

一出了越池縣,他們便在路上遇到了另一支逃荒隊伍。

那支隊伍也是一個村子集體組成的,看樣子應該出發了不少時間,在見到姜晚他們村子的隊伍後,那隻隊伍的人個個神色都帶著明顯的警惕。

天眼見著就快黑了,隊伍在路邊一塊平整的荒地上停了下來,準備今晚在這兒過夜。

那支隊伍也在前面大概離著半里地的地方停了下來。

姜攀看了看那支隊伍,跟陳月芝招呼了一聲,起身去了村長那兒。

他想去那支隊伍那邊打探一下情況,他們村子太封閉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所以需要找人打探一下,才能清楚的知道外面的情況到底如何。

村長覺得他這個想法挺不錯,便和他一起過去。

過了一陣,村長和姜攀神色沉重的回到了隊伍裡。

不少村子裡的男人都圍了過去,“村長,那邊的人說了些什麼?”

村長嘆了一聲,把自己打探到的訊息說了出來。

姜攀則回了自家的地方,對家裡人說道:“外面的情況比咱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鄰近的幾個府城,全都亂成了一鍋粥,大部分的人都背井離鄉去了逃往了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