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現在的趙樹和白天在府內的錢青付面臨著同樣一個處境,甚至那氣憤比這為錢家家主還要更甚幾層。

“你們!你們!杜牧之!連你也!”趙樹感覺到自己那帝王之威就在錢在野一個念頭之間便消散得一乾二淨了,理智倒是清醒了不少。

可看到自己既然就這樣成為了眾矢之的,整個人臉上被氣得通紅,心中氣惱,一腳便往旁邊踹去,他當然不會去發洩在杜牧之和錢青付身上,所以只見得旁邊的一個向來最為討好趙樹的世家官員就這樣倒飛了出去,連帶著其身後數人,那有千斤之力的一腳,讓那幾人直介面吐白沫昏死了過去。

“陛下~大局為重啊~陛下!”

杜牧之語氣帶著懇求的意味,聲音不大,這隻大梁人盡皆知的老狐狸像是一條被遺棄於路邊的小貓崽子一般。字字顫抖著。生怕賀王被氣的衝昏了頭腦。那到時候可能他這個當臣子捨棄掉那君臣之差,親自去強行讓趙樹冷靜下來了。

“好!好啊!好啊!朕還是這賀國的君主嘛!朕還是你們的陛下呀!好!你們一個個的真是太好了!”

趙樹此刻人近乎於痴傻的狀態,他並非亡國君主而他現在的樣子卻是像極了失去家國的皇帝。

堂堂賀國君主在那痴痴傻傻地看著百官們那已經彎曲如拱橋般的脊樑,他對這幫人徹底失望了。

“回宮~起駕回宮~”

“陛下且慢。”此刻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趙樹。

而趙樹看著說話的身影,剛才那咄咄逼人的樣子此刻蕩然無存,連趙樹現在都感覺到自己真是足夠愚蠢,他與杜牧之等人為何會在錢府前靜等一天,最後反而是他們自己先按捺不住性子給了錢在野借題發揮的機會,原本他們只是想來確保錢家不至於滅族,順便見一面錢在野。

而他們從一開始就想錯了,錢在野的目標一直都不是單單一個錢家,不是那錢青付,還包括了他賀國趙家呀。

“國師,您還想怎麼樣?”趙樹滿臉疲態,打量錢在野就像在看一個怪物。“朕現在只想回宮去休息了。”

“陛下,在下只是聽聞長公主一向喜好儒道,打小便習讀四書五經,同時也對在下與首輔大人的心學甚是感興趣。”

錢在野身上的巨蟒此刻已經消失不見了,那長袍空洞如夜空。

“眼下快到秋分之時,雲上學宮將會開始秋考,在下也有幸看過幾篇長公主所著詩詞,錢嶄屆時也會前往,何不讓錢嶄與長公主同行呢?”

錢青付聽到後面幾句話,愕然看向錢在野,這侄兒是讓錢嶄與長公主一同前往,而並非是直接問能否讓長公主也去,這絲毫不給趙樹讓長女拒絕前往的意思。

一模一樣的形式,完完全全運用到了兩個不同人身上,可又是如此有效,化繁為簡其實只是需要有足夠的實力罷了。

趙樹的面孔扭曲著,無助地看了看身側的杜牧之,後者臉上也是掩蓋不住的疲倦,無奈點頭。

“朕知道了,小女近日遊歷在外,到時會詢問小女意願的。”

月色濃郁了幾分,在這條貫穿金陵城南北的長街之上,有著別樣的光景,滿身塵土,走路無精打采的皆是整個賀國最為顯赫的權貴,他們打心裡覺得今天是如此的虛幻飄渺,多麼希望是假的一般。

趙樹此刻與杜牧之坐在一輛從宮中調來的華貴馬車之中。

“先生,這錢在野。。。。。。唉~”趙樹整個人沒了君王的模樣。“難道真讓安兒去那雲上學宮?”

“陛下~讓長公主去吧,錢在野沒有給我們拒絕的餘地,況且我們還有大計劃要去做。”

杜牧之此刻倒是顯得平靜,因為起碼杜牧之可以確定他們暗地裡的計劃並沒有暴露出來,不然今天錢在野不會放他們離開的。

“大雷音寺和北邙那邊先生您去告知吧,計劃看來只能推遲了,眼下最迫在眉睫的是如何處理錢家。”

“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必佛祖和納蘭鴻不會比我們頭疼得少。”

錢府門外,錢青付看著遠去的馬車和那走路搖搖晃晃的百官們,已經開始思考起以後錢家該如何做打算了。趙家這條船看來是徹底沒有自己的位置了。

“家主。”錢在野看著神遊九霄的錢青付,上前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後腦門上。後者哎呦一聲回過神來。就那樣茫然看著錢在野。

“家主啊你與趙樹他們打了這麼多年交道,你知不知道他們背地裡有沒有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啊?”

錢在野停頓片刻,環顧四周,像是做賊一般,繼續說道。

“比如,抓小孩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