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錢在野他~他是否在故意戲耍朕!”

“陛下,老臣不知,可能國師有事耽擱了吧。”

此刻金陵城中家家戶戶已經開始飄起了縷縷青煙,本該現在用膳的時間了,這趙樹從小到大哪有如此等候一個人過。

後年的滿朝文武,臉上不悅之色更甚,在這人群之中時常能聽見一聲又一聲因飢腸轆轆而發出的腸鳴之音。

倘若是七八月裡,這傍晚的錢府外倒是像極了一方充滿夏意的農家稻田,那文武百官宛如一隻只喚夏留住的田間蛙。

“你說這國師到底打了什麼算盤啊。”

“這我哪知道啊?我呀,現在只想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府去。”

“你們聲音小點,沒看見陛下他們現在也是一臉不耐煩,可還是在這等這嘛!被聽到了那你就麻煩了!”

“張尚書,所言極是,是老朽耐不住性子了。”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擾得趙樹更加煩躁了,他臉上不耐煩已經到達了極點。

“先生!這錢在野欺人太甚!”

趙樹此刻再好的養氣功夫也已經不能忍受住了,而作為賀國百萬雄兵統領的趙凱早就已經想直接硬闖錢家了,如果沒有杜牧之和趙樹阻攔,那錢府的大門早被他踏碎了。

“陛下!依末將看,吾等何不直接帥軍直接進這錢家,末將與文武百官等了便是等了,可陛下如今貴為天子,更是大梁正統皇室,這錢家一向崇尚儒學立家,可現如今將陛下您晾於此地,滿口仁義道德我看是學到狗身上去了。”

趙凱眼裡充滿火氣,手指鏗鏘有力,指天怒斥錢家不尊皇家,指地怒斥錢家看清百官。

後面文武百官中那些錢家一脈的人此刻也自然有些憤憤不平,要是換在平常肯定會跳出來反駁兩句,而現在他們只會覺得趙凱說的話,說到了他們的心上。

趙凱的一番話將府外的這麼大幫人的不滿一下子點燃了,有些本身就看錢家不滿,出生於其他世家的貴族子弟,一個個跳出來,相互附和著。

趙樹要說不想直接衝進去是假的,可他比這些人都要明白,錢在野認的皇帝只有趙錦辭,他趙樹又算什麼呢。

杜牧之在旁也依舊不發一言,這位賀國宰相在等,他也想看看這錢在野要怎麼樣來平息滿堂文武的群情激憤。

幾乎將近有半數的官員紛紛上前,場面將要變得難以控制,明明此刻秋風送涼,可吹在這幫平日衣冠楚楚計程車大夫身上卻如同火遇乾柴,一下子便被點燃,燒得更加旺盛了。

“呀,陛下~。”

此刻一個相當溫和,甚至還帶有些驚訝的聲音從錢府門內傳來。

只見得一老一少此刻呆愣愣地站在門內,臉上愕然著,好像看見了不得了的事情。

老者的演技差了些許,眼神時不時挪開,像是害怕與外面眾人對視一般。

而那個穿著一席黑袍的少年不一樣了,那不敢質信的神色,讓在場眾人都感覺不出半點虛假之感來。

原本喧鬧的人群霎那間石化在了那裡,本來上前請命的一部分人,現在的腿腳開始有意無意往後去挪動了幾下。

而人群中,趙凱此時手臂還在剛剛舉起,背對著錢在野,面向文武百官,原本臉上的激動僵持住了,手臂此刻如被焊做了一般,想放可不敢放下來,因為他天境的感知中,感覺到了一股來自天地之間無處不在的殺意籠罩住了他。但凡動一下可能都會受到不可逆轉的重傷。

“國師今日回府上,陛下特意叫老朽與文武百官來拜訪。因為陛下不想叨擾了國師與府上眾人的相見,所以特意在此等候國師。”

趙樹此刻早就不知道怎麼開口了,一旁的杜牧之發覺出異樣,這種情形他早就已經在剛才設想過了,便沒有任何猶豫上前打圓場。

“在野見過杜夫子了,原來陛下如此為在下考慮,在野甚是感動,也請陛下注意龍體,不必為了在下如此的。在野深敢愧疚啊。”

錢在野內心暗笑,他與杜牧之此刻心照不宣,錢在野擺明就是要晾著他們的,但肯定不能明說,那便只好找了如此這麼個賀王眾人慾擅闖錢府之時出面了。

萬般算計都是如此順利。

“國師不必內疚,國師為國為民,難得與家人重逢,寡人又怎會剎風景呢。哈哈哈哈。”

“謝陛下,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