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說出來。”

“爺爺,這幕後之人可是陛下?”

在聽到爺爺在話後,少年則沒有了剛才那猶豫不定,但還是以問句形式回答老人。老者聽後笑意更盛,拿起剛才那文書。點了點頭。

“那你可知,陛下為何要幹此事呢?”

老人又問道,而這個問題卻讓這少年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後依舊沒有頭緒,只能搖了搖頭。

“嶄兒不知,求爺爺告知。”

這話少年說的無比認真,可老人卻聽完後哈哈大笑起來。

“知道便是知道,不知道便是不知道,沒有故意賣弄,爺爺就喜歡嶄兒這性質。”

老人抬手摸了摸少年的頭繼續說到。

“爺爺也不知道啊,大概又是那老狐狸杜牧之想的什麼壞主意吧。不過呀。”老者停了停,看了看大殿的大門,彷彿在看向這城池對面的賀王宮內。“他們的計劃算是要泡湯了,太大張旗鼓了。”

就這樣,老者繼續看著那送來的文書,少年也在旁邊一起閱覽,中間也不乏偶爾一兩句提問與回答。

大約是到了亥時,老者把這些日的卷宗全部都閱覽完畢了,就那樣仔仔細細看著少年翻閱著最後那一卷文書。少年看得很快,隨後便是如往常一樣閉眼開始回顧起剛剛所看內容。此刻老者早已經是為少年鋪設好了筆墨紙硯,這個時辰下人便也早早的休息去了。只見得少年嫻熟地提筆在紙上筆走龍蛇,那字跡美輪美奐有不輸大家的風範,少年這行書堪稱一絕。

書寫下的也赫然是那眾多文書內最為關鍵的數十條事物,而在寫到接連不斷的孩童失蹤之事時,少年則改為楷書,方陣鄭重,沒有一點拖泥帶水,比剛才更加謹慎幾分。特意表明出來。

老者則在旁邊仔細看著眼裡滿意之情快要溢位一般。待寫完後則恭恭敬敬地遞到老者眼前。

“爺爺,嶄兒可有遺漏?”

老者細細看著條條實務,隨後搖頭表示沒有遺漏的事情後便認認真真將這紙張收錄起來。

這種像是普通婢女或者書童該做的事情,這老者卻很願意每天幫自己這孫兒來完成。放在整個錢家,整個賀國,乃至整個大梁來說,讓外人看到這個場面都會感到不可思議與震驚。因為眼前這個人可以說是整個賀國除了賀親王趙樹之外,最為有權勢之人,錢家家主——錢青付。

“嶄兒,今日你想聽什麼故事呢?”錢青付忙完手裡的事情之後,便與那書生氣十足的少年一起起身,往大殿後的花園走去。此刻整座府內寂靜無比,所有人都已經睡去,偌大的地方只有一老一少兩人在漫步花園之內。

那被喚作“嶄兒”的少年名叫錢嶄,是錢青付的長孫,也是最被看好的孫輩,在展露那驚人的儒家才華之後,便被錢青付所賞識,讓其跟隨自己身邊,即使沒有了同齡孩子那份玩耍的時間,打小的世界裡除了四書五經和滿目的奏摺之外便沒有其他玩樂事物,這少年絲毫沒有怨言,反而樂在其中。

唯一能讓這個少年有著放鬆的時間,便是每日這個已經入亥時的時候,眼前這個老人完全褪去了白天那莊嚴無比,殺伐果決的狠辣形象。宛如一個普通老人一樣給自己的孫兒講述起自己年輕時候的故事。

“爺爺,我想聽二叔的事情,可以嘛?”

白髮白鬚的老者聽到錢嶄這話,愣了一下,放在平日裡,整個錢家沒有人敢去提及那個人,因為這無疑會引起面前這權勢滔天的老者十足的不滿。可這話從錢嶄嘴裡說出來,老者非但沒有任何生氣,反而開始思索要從哪裡開始講起比較好。

“嶄兒,你想了解你二叔什麼事情呢?”

“爺爺,二叔是個怎麼樣的人啊。我看到整個家裡沒有人敢說出二叔的名字,連二大爺他也沒有提起過。”

對於這個從小隻有四書五經,沒出過幾次錢家府邸的孩子來說,這個充滿神秘色彩的二叔有著十足的吸引力,因為他只能從一些下人口中得知,自己這個二叔是一個比自己爺爺還要厲害的人物。可沒人敢在家中提起那個名字。他與整個錢家彷彿有著不可調節的矛盾一般。

老人雙手負於身後,緩緩地看向夜空,看著空中那輪皎潔明月,開口道。

“你二叔是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