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朱由校的命令,滿桂當即就想到了朱由校的想法。

作為一個武將,滿桂又怎能接受這個自己只能無能為力看著自己的主君衝鋒而去的情況?

但是在這一刻,滿桂也清楚了另外一個事實,那就是此時的大軍,已然成為了天啟帝的累贅。

若不是大軍被建奴所阻塞,天啟帝又豈會做出這個讓大軍準備撤退,自己以身犯險的決定?

想到這裡,滿桂也是牙一咬心一橫,將手中大刀高高舉起。

“寧遠騎營,隨本將與陛下衝殺!”

朱由校沒好氣的回頭瞥了一眼滿桂,卻也沒有勸阻沒有去打消滿桂的念頭。

畢竟自己一個人衝鋒,和滿桂帶上幾百絕對精銳和自己衝鋒,所能造成的效果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駕!”

長槍劃過夜空,宛若夜幕下的銀龍。

龍影騰挪輾轉,衝殺出了一蓬又一蓬的血花。

代善的想法自然是極好的,將精銳的中軍化作前鋒鐵壁,用於阻擋朱由校和他麾下的騎兵,可是滿桂卻不知道,朱由校和他麾下滿桂所帶領的這些騎兵最擅長的,就是以點破面!

在一次次的遭遇戰中,這些來自寧遠城的戰士,早已適應了天啟帝的作戰節奏,雖然說在亂軍之中衝殺之時,他們多少有些跟不上天啟帝的衝殺,但是在這種成佇列有序衝鋒當中,他們卻也不會擔心自己會掉隊脫節。

畢竟天啟帝再能殺,對面的也不是紙糊的,以血肉之軀阻攔了天啟帝的突進速度,代表著的是天啟帝麾下的騎兵,能夠跟得上天啟帝步調。

就像是之前在山口那一戰一般,那一戰當中,天啟帝就是一騎絕塵,哪怕是身後的三百騎玩了命的追,卻也還是追不上去。

而眼下,天啟帝的衝殺之勢被建奴以血肉之軀阻攔,這些在之前那一戰當中可以說打了醬油的人馬,卻有了用武之地。

瞥了一眼身後跟上來的騎兵大隊,朱由校仰天長嘯一聲,雙眼中的熾熱宛若實質一般,狠狠的盯向了建奴中軍當中那個直挺挺坐在戰馬上的身影。

“嘖,寧遠城的那幫人辦事就是不利索,說好的代善身負重傷呢?”

那人身後是一杆大纛,而大纛上的文字雖然說朱由校不通滿文,看不懂其中意思,卻也能夠想到在這一支建奴當中,是誰才有資格去用這種大纛作為自己的旗幟。

畢竟這杆大纛,可是正紅旗的標誌,更是有著建奴幾個貝勒專屬的龍紋在上!

代善!

除了代善這個貝勒,這些留在錦州的建奴當中,沒有任何人有資格用龍紋的正紅旗旗幟。

這杆旗,這個人,告訴了朱由校為何這些建奴的退去可以這般整齊,可以這般有序。

代善都是活著的,還有了自己的意識,能不整齊有序麼?

但是朱由校卻也不懷疑自己得知的情報,代善當場重傷肯定是重傷了的,要不然的話這四五萬的建奴,也不至於會退去。

只是原本以為應該會在重重保護當中,自己沒法幹掉的代善此刻這般清晰的出現在了自己眼前,這讓朱由校覺得。

有那麼一點興奮!

雖然說朱由校早已有了陣斬建奴王子的戰績,可是這不代表著朱由校不想手中多有幾個建奴王子的人命啊!

莽古爾泰不能殺,自己要用。

皇太極不能殺,要放他回去攪亂建奴內部。

阿敏不能殺,那是給莽古爾泰留下用於鉗制皇太極的幫手。

代善,能殺!先不說代善本就是和皇太極走的極近之人,手中掌握著建奴極大的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