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次回師之後,老夫將會嚴管整個京師,若是魏公公或者駱僉事你們有什麼動靜,記得一定要及時提醒老夫。”

魏忠賢食指敲在馬車座椅上,冷聲道:“眼下天大地大,遼東戰事最大,不論如何,不能影響到遼東的補給線運輸。”

“孫承宗那個老頭那裡,咱家頂得住,可是陛下那裡,咱家可不敢說半個不字,新城侯,養性,還望共勉。”

“只要陛下能夠回師,那麼這些牛鬼蛇神,都是齏粉不足道也。”

“眼下即將入京師了,都注意點,不要走漏了風聲,打草驚蛇。”

“咱家,先去見一見殿下,開解開解殿下!”

說完這番話,魏忠賢掀開面前的車簾,朝著前方駕車的東廠番子揮了揮手,示意停車。

而在魏忠賢后方的馬車之上,朱由檢卻是如同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蜷縮在馬車車廂內的一角,雙手環抱住膝蓋,將頭埋在膝蓋當中。

朱由檢突逢亂軍,從來宗道手裡搶下來的人馬近乎死了個乾淨,雄心壯志還沒來得及舒展就碰上了迎頭猛擊。

當時朱由檢追殺蒙古人的時候,有多猖狂,現在就有多失落和驚惶。

活生生的人,全都死了。

而且,還是因為自己沒有聽來宗道的一意孤行而死的。

甚至若不是皇兄給自己留下的護龍衛及時出現,自己恐怕也會被俘虜,送去蒙古。

朱由檢可不覺得自己入蒙古了,能有老祖宗英宗朱祁鎮的待遇,畢竟朱祁鎮的時代,大明可還是強盛期。

加上如今大明和建奴互掐正值最火熱的時候,自己一旦被抓去了蒙古,毫無疑問的將會對大明的遼東戰略起到極大影響。

“你我是兄弟,你要幫朕,而不是害朕,扯朕的後腿!”

朱由校的聲音,還在朱由檢的耳畔迴盪。

朱由檢的雙眼帶著淚,心中帶著惶恐,雖然有著悔意,但是朱由檢此時心中的恨意卻更多。

這一次遇伏,可就是來宗道一力慫恿的。

要不是來宗道說來白羊口所剿匪是很簡單輕鬆的事,要不是來宗道說,蒙古人弱不禁風。

朱由檢都不覺得自己會貿然行事。

拳頭在袖口當中攥著,指頭被捏的蒼白。

朱由檢看著坐在自己兩側的劉宗敏和張三,一字一句道:“劉百戶,張百戶,不知道你們二位,可願成為孤的侍衛。”

“如今皇兄不在京師當中,孤實在不知道,何人可以信任,何人又不能信任!”

朱由檢的多疑,在這個時候,體現的淋漓盡致。

就因為護龍衛先到,而魏忠賢他們晚到,朱由檢就無情的拋下了對魏忠賢和張維賢他們的信任,反而開始想要護龍衛成為他的侍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