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罵聲,吵鬧聲,還有慘叫和悲鳴聲,以及更少不了的金鐵相交之聲,頓時炸響。

聽著門外的聲音,朱純臣兩眼一眯。

機會來了!

“兄弟們!咱們這一趟出去,甭管啥情況,也甭管擋咱們面前的是什麼人,牢牢記住兩個字!殺人,奪馬!奪馬之後,老子會沿途做下咱們護龍衛的記號,大家注意觀察匯合!老子這一趟已經栽了,若是人馬全部丟了的話,陛下鐵定要活剮了老子!”

“一開始老子奔著帶大家一同死戰,以死雪恥,換陛下寬恕咱們的家人。”

“可是這又打起來了,就給了老子一個機會,一個活下來的機會!”

“大家只要能夠回到大明,咱們也不是不能將功贖罪!”

“畢竟這一趟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畢竟如果不走這一趟,誰能知道林丹汗那個被建奴打成耗子的東西,在蒙古還能有這麼大的聲望。”

小聲且快速的說完自己的安排之後,朱純臣倒提手中長刀,急促呼吸了幾口之後,朝著身後說道:“行了,兄弟們,準備動手!老子數到一,就動手!”

看著身後弟兄們做出了對應的反應後,朱純臣低聲道:“三!”

“二!”

“一!”

話音剛落,整個破屋的小門被朱純臣一腳直接踹飛,數十個全身白袍被血染成暗紅色的龍字頭護龍衛蜂擁而出。

一個個的在這遼地雪夜中,化身成為了一個個的暗紅色陀螺。

這來自朱純臣從古典籍中學到的配合群戰之法,也是朱純臣能夠帶著這些人這麼穩定的殺出來的主要原因。

小規模混戰中,二十幾個同時開轉的小陀螺,對於那些本來就沒什麼章法而言的蒙古牧民而言,根本無法抵抗他們。

更別提,這些人轉歸轉,他們不僅僅不暈,反而還能夠準確的拿捏住方位,朝著一個地方匯聚而去。

撕破沒有章法的防線,對於他們而言,實在是太過容易。

然而讓這些本就打成一鍋粥的蒙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次殺出來的人並不想之前他們數次被圍之後一般,只想著直接跑路。

這一次,這些紅袍人目標明確。

他們奔著馬來的!

一刀斬馬腿,一刀斬人頭!

兩人之間的配合,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然後,在被殺者的同伴想要躲避摔下來的戰馬之時,第三人一舉跳出,奪馬而去!

短短的一刻時間裡,這二十幾個人,居然都搶到了馬,逃了出去!

“淦霖娘!”

“打個毛!”

“如果這一戰我們不打起來,這明國來的探子能跑掉?”

“焯!”

眼見著護龍衛全員逃離,這一聲聲的怒罵聲,瞬間壓過了金鐵交加之聲。

可是人都跑了,這還在廝殺當中的兩個蒙古部落人馬已經沒了廝殺的必要。

嘴上罵的兇,可是手中功夫,卻停了下來。

看著遠去的護龍衛聲音,一個鬚髮花白的蒙古騎兵踉蹌著從馬上翻身而下。

“他們沒馬的時候,都能轉移數百里,讓我們追不上,而如今,他們有了馬,想要追上他們,更難了!

你們為何,為何要和我們作對?放走明國探子?”

聽著這個老者的話,分屬另一個陣營的一個蒙古人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吹掉了手上的汙垢。

“為何?因為我們,是偉大的長生天,萬勝的天啟帝追隨者!

大明的火焰,終將席捲草原!

讓草原,染上屬於大明的硃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