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話不多說,就說簡單幾條!”

看著被曹文詔召集集結的寧遠城守軍以及那些圍觀的關外遼民,朱由校身騎戰馬,挺槍高呼道。

“第一條,既然我等已然手握刀兵,參加了戰爭,那麼不論是殺人或者是被殺,都是理所應當。”

“戰場之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所以不論如何,面對敵人,殺無赦!”

“即便是失去了戰鬥能力,也要記得及時補刀!”

“第二條,身後既是祖國,身後既是家園,若此戰敗,爾等親友,爾等家人,全部會淪為建奴的奴隸,任人玩弄!”

“第三條,朕來了,帶來的是數不勝數的金銀財寶,數不勝數的高官厚祿,此戰乃是決定關外究竟鹿死誰手的一戰,眾將士,可願隨朕血戰!”

“殺出一個朗朗乾坤,殺出一個海晏河清,殺出一個太平盛世?!”

聽著朱由校的咆哮,寧遠城中的遼東守軍們卻沒有回應,只是面面相覷。

儘管來的是當今天子,可是天子是天子,天子也不一定會打仗啊!要知道,在此之前,遼東隨著高第的一紙撤令,早已變得人心惶惶了。

寧遠城的守軍,自然是不缺保家衛國之心的,可是他們做好的,同樣也是死戰寧遠的準備。

至於勝利,他們從未考慮過,因為遼人誰不知道建奴兇殘?

高第都給人全部撤回了山海關,又豈會給關外任何支援?

袁崇煥在此之前,也一直宣傳的是死戰,力戰,報國,謝君恩。

天子親臨前線,非但不讓這些將士覺得是鼓舞士氣的事,反而讓他們更慌了起來,畢竟在此之前寧遠若失,丟的只是遼東。

而現在,很可能丟的就是整個大明!

人,都是現實的,特別是在亂世。

守在寧遠的這萬餘人,都已然是放棄了生的希望,覺得活著只能當狗,死了才能當人的戰士。

他們自然更加現實,如果活都活不下去了,那麼金銀財寶,高官厚祿,又有什麼用?不過是泡沫畫餅罷了。

更別提遼東這麼多年了,又有幾個泥腿子出了頭?

天子?天子能當飯吃?

薩爾滸之戰,不就是天子親自任命的楊鎬打出來的麼?

遼民,早已認命。

朱由校看著這些遼東守軍的反應,笑著點了點頭道:“朕知道你們的擔憂,朕雖然說是當今天子,可是天子又如何?天子就活該會打仗麼?”

“天子親征,又一定會贏麼?”

“這些問題,朕都不敢打包票,更何況你們!”

“所以朕在來寧遠之前,親率三千鐵騎北上,沿途斬殺建奴遊騎數千,正面戰大破建奴四貝勒洪臺吉,生擒洪臺吉!”

“眾將士,現在,你們可願信朕能帶給你們勝利,能帶給你們榮譽,能帶領你們榮歸故里了麼?!”

“黃得功,曹變蛟,上戰俘!樹京觀!”

伴隨朱由校的咆哮,黃得功和曹變蛟押著一個身著明黃色內襯,頭上頭髮剃的只剩一小片,紮了個老鼠尾巴一般辮子的高大建奴走到了朱由校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