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早已千瘡百孔,這一點,你作為明國皇帝,定然是心知肚明。”

“一己之力,豈能挽天之傾覆?朕立號天命,既是朕承天之命。”

“七大恨伐明之勢已成,勢同水火,自不必說。”

“小皇帝,朕沒記錯的話,你的年號是天啟?”

“且讓朕看看,到底是你的天啟乃是上天眷顧,還是朕的天命,是上天眷顧!”

“以堂堂正正之勢,以全盛的大金軍隊,碾碎腐朽不堪的明國。”

“屆時,若你你輸了,朕,可以大發慈悲留你一命。”

越說,努爾哈赤面上的自得之色就越發明顯。

畢竟努爾哈赤清楚,自己這一次,可是傾巢而出,先不說山海關內那十萬大明軍隊能不能及時抵達,就算那些軍隊能夠抵達,努爾哈赤也有信心可以帶領自己的戰士,從正面擊潰明朝人。

畢竟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更何況此時的大金,已然也有了火炮,更是從海上的赤發鬼等各式各樣的番邦異族手中購買到了更為先進的火器。

不論是攻城戰,還是陣戰,如今的大金,都有了和明國一較高下的能耐,加上兵力並沒有絕對的差距,努爾哈赤又怎麼會擔心全盛的大金會輸?

甚至在此時,努爾哈赤連留你一命這樣的話都能說出口來。

朱由校白了一眼身邊這個從無到有,從小部落一直髮展到如今大明心腹之患的老人,輕哼一聲道:“若朕戰勝,朕不會留你一命,但是朕可以保你血脈不至於斷絕。”

努爾哈赤挑了挑眉道:“行!如此甚好,甚合朕意!”

不能留自己一命,只能保自己血脈不至於斷絕,這一點努爾哈赤其實挺好理解,畢竟雖然說不論是國書還是努爾哈赤發給天下人看的七大恨檄文中,都是以兩國邦交的名義,讓大明和女真在名義上處於一個平等的概念,從而顯示出大明插手他國內政,顯示出大明的蠻橫無理這些事情。

從而讓後金伐明變得名正言順,從而順應法理。

可是實際上努爾哈赤明白得很,建州女真也好,野人女真也好,海西女真也好,女真三部,其實說白了名義上都是大明的臣子。

建州三衛的徹底廢除,甚至還是十年前自己稱帝,改國號為金之後才有的。

在明人眼中,自己和自己的大金,根本不是大明應當平等對待的敵國,而是一幫反叛的奴僕!

努爾哈赤自問,若是大金有人敢反叛自己,自己定當會讓那人闔家上下,化作灰飛。

所以朱由校身為明國皇帝,居然願意為他留下血脈,不至於斷絕,努爾哈赤反而覺得朱由校必須得死才行。

因為努爾哈赤眼中,朱由校又多了心胸寬廣這一人主必須擁有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