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馬祥麟獨眼中的懼意散去那一刻,馬祥麟才看到,曹文詔大刀的刀頭,穩穩地架在他的額前。

往下一分,自己人頭將會如同瓜果一般,被斬成兩段。

看著曹文詔穩穩當當的單手持刀這幅模樣,馬祥麟胸口極速的起伏了起來。

“曹將軍……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心服口服。”

在馬祥麟的眼中,此時的曹文詔簡直離譜到不像是一個人一般。

那宛若實質的殺氣和殺意,這曹文詔到底是殺了多少人,又是面對了怎樣的敵人賊寇,才能夠養成這般的殺氣。

自己雖然說多少也算是一個戰場宿將,可是面對像是曹文詔這般的男人,自己表現得卻像是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小兵一般。

然而馬祥麟卻沒有注意到,在曹文詔身後的曹變蛟,在看到曹文詔揮出這一刀之後,整個人的臉上就變了顏色。

似乎就連曹變蛟都沒有猜測到,曹文詔能夠以這般直接的一刀,讓馬祥麟這個對上自己還能打個有來有回的男人,連自己手中的武器都握不穩,連將手中的長槍捅出去都不敢。

曹文詔看了看馬祥麟,旋即眼神轉向秦良玉,一字一句道:“秦將軍,你覺得我這個所謂的遼東第一猛將,可算是名不虛傳否?”

此時的曹文詔額頭上,後背上,都滲透出了豆大的冷汗。

這一刀看似輕輕巧巧,但是實則上確實曹文詔鉚足了精氣神之下所斬出的一刀。

一刀過後,曹文詔的身體,已然是提不起力氣了。

這一刀勢大力沉,卻又大巧不工,以最簡單的方式一刀揮出,卻不為外物所動搖,更不為旁的而鬆懈,就是簡簡單單一刀,卻奪人心魄。

曹文詔作為屍山血海中仰臥起坐了無數次,甚至還曾經多次一人之力沖垮數百人山匪的男人,一旦他的氣勢全部放出,足夠對一個心志不堅的人,造成極大的衝擊。

而馬祥麟,就是中了這個道。

二人交戰之時,本就是精神高度集中之刻。

一隻獨眼,讓馬祥麟的精神,變得更加集中。

面對曹文詔的所有殺氣和氣勢集中外放以及曹文詔這一往無前的刀勢,二者結合之下,還真就讓雖然久經沙場,但是打的大多是順風局的馬祥麟回想起了他面對最為艱難的一戰。

在那一戰中,白桿兵損兵折將,他馬祥麟也丟了一隻眼睛。

整個白杆軍若是沒有他母親主動扛起大旗,險些就要一蹶不振的那一戰。

而面對這近乎是心理陰影的一戰畫面閃回,加上自己蓄力一抽的一擊,對曹文詔的大刀沒有一點妨礙造成的心理衝擊。

馬祥麟失去了戰鬥之心,面對曹文詔,他選擇了拱手認輸。

秦良玉張著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要如何安慰自己的孩子。

畢竟曹文詔這一刀,她也沒看明白。

雖然說這一刀勢大力沉,可是在並不是直面這一刀的秦良玉眼中,這一刀,也僅僅就只有勢大力沉這一點了。

反倒是曹文詔並沒有得理不饒人,更是在大刀就差一分斬到自己孩子額頭之時就能夠舉重若輕的收住了刀這一點。

更讓秦良玉覺得歎為觀止。

這是何等的掌控力,才能夠做到將這數十斤重的大刀,使得如同自己手臂一般?

袁崇煥看了看陷入僵局的二人,笑了笑道:“曹將軍遼東第一猛將,果然是名不虛傳!袁某佩服!佩服!”

“遼東有曹將軍,平遼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