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建奴的話剛說完,祖大壽的兩眼中就充滿了疑惑之色。

作為遼東望族,作為寧遠釘子戶,祖大壽又怎麼可能不懂女真語?

可偏偏就是因為懂女真語,所以祖大壽才會疑惑,才會迷茫。

什麼叫做不是錦州的那些明人?

以及,什麼叫做是普通人?

為什麼自己一刀出去,這個建奴即便是碎了一條手臂,卻整個都亢奮了起來?

然而讓祖大壽更加沒想到的卻是伴隨著這個建奴的吶喊聲,整個建奴營盤的氛圍,陡然一變。

從之前計程車氣低迷,再一次變得,士氣滿滿了起來。

甚至肉眼可見的,這些建奴的精氣神都活絡了起來。

跟之前死氣沉沉,鬱氣滿滿的表現,不能說是毫無關聯,只能說是,完全不像!

祖大壽麾下這些幾乎沒有經歷過實戰的關寧騎在這些建奴軍醒轉過來的那一剎,直接陷入了惡戰當中。

而這陷入了惡戰當中的明軍,更是添了這些建奴們的信心。

要知道,伴隨著努爾哈赤大敗而回,將權柄交授給皇太極之後,整個女真,整個後金,對於這一次寧遠大戰所持的觀點,可都是悲觀的。

即便是皇太極、努爾哈赤等人再三強調那支出關遊走奔襲的明軍時天啟帝親率的親衛軍,戰鬥力和普通明軍不可同日而語。

可在這麼多年的弱敵宣傳之下,女真人普遍不把明軍當一回事。

特別是在薩爾滸之戰,關寧之戰,沈遼之戰將明軍的精銳打光了之後,更加將孱弱兩個字當做了明軍的標籤,打在了明軍的身上。

所以即便是在努爾哈赤將自己的鋒芒轉向蒙古和朝鮮之時,女真軍也沒有將明軍當一回事。

然而當這次一連串的大戰開啟之後,明軍勢如破竹,皇太極,努爾哈赤,連續慘敗在明軍手中,阿巴泰更是被陣斬。

大明的陰影,昔日李成梁的陰影,再一次凌駕在了女真人的頭頂。

直到明軍在天啟帝的率領下,在錦州殺人放火,在大金的眼皮子底下轉了一圈後從容離場,甚至還佔據了流水堡那麼多時日。

再加上追擊的努爾哈赤大敗而回,交授出了自己的兵權,將兵權交到了皇太極這個敗軍之將手中。

這一份陰影,徹底凝結成了陰雲,凝結成了女真人的夢魘。

說到底,若是大金還能像是努爾哈赤席捲遼東的那些時日一般勢如破竹,百戰百勝,這些圍在寧遠之外,集結中的女真人自然不會出現頹廢低迷的現象,反而會求戰心切。

甚至還會主動挑釁城裡的明軍。

可在錦州方面再三施壓拖延,甚至不斷調兵回後方的這個局面下,悲觀的氣氛一下就填充滿了這些金兵的內心。

畢竟金兵集結在寧遠城外,是在天啟帝揚長而去之後,才在皇太極的命令下開始集結的。

這些金兵,心中本身就有著來自於天啟帝所率領明軍帶去的恐懼。

所以即便是集結在了寧遠之外,他們對這一戰的勝負,其實也不抱什麼信心。

說到底,連能夠威壓整個女真族讓整個女真族在同一杆旗幟之下奮鬥的努爾哈赤都倒下了,他們中不少人也是參與過錦州保衛戰,流水堡追襲戰的。

可都親眼目睹了那支明軍的可怕。

這個時候,金兵哪還能有什麼戰心,所以在面對關寧騎的衝鋒之時,首先表現出了猝不及防和惶恐萬分。

當這一輪明軍的衝鋒被從容擋下。

當一看就是明軍將領,一看就知道地位不凡的祖大壽衝過來,一刀斬出卻沒有奏效之後。

這些金兵醒轉過來了。

嘿!

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