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策馬朝著大淩河河畔衝來的馬隊,看著人數倒是確實不多。

甚至面對此時的明軍,都無法形成一個足夠的兵力優勢。

若是換做平日裡摸魚戰鬥力嚴重不夠的明軍倒也就罷了,面對朱由校麾下帶著的這些“雜牌”明軍,莽古爾泰這一波出城,反倒略顯有那麼一點不智和莽撞。

掐了掐自己的指節,朱由校騎在馬上開始活動起了筋骨。

莽古爾泰來的人馬不論多少,那都是莽古爾泰的精銳。

作為建奴四大貝勒中最為兇殘的莽古爾泰,他的麾下戰士素質,當然不會比其他人的要低。

畢竟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這一點朱由校心知肚明。

沒理由殘暴魯莽的莽古爾泰帶的兵是一幫子滿心想著苟命的老銀幣。

不過有一說一,的確有一點是朱由校很難以理解的。

明明建奴此時的絕對主力是重灌步兵,可是不論是皇太極,還是阿巴泰,甚至是努爾哈赤,以及如今的莽古爾泰。

他們這些建奴中的絕對貴族,在出城迎戰之前,卻幾乎都是騎兵上陣。

就靠著這麼一手騎馬步兵,還幾乎不帶防備的,這些人是怎麼在原本的世界裡打爆天下無敵手的?

朱由校可永遠記得一個笑話。

那就是自詡騎射無雙的女真人在創立後金之後,在蒙古人面前表演了一下他們所謂的騎射:

騎著馬到指定位置,下馬射箭。

完了就這麼個玩意兒,女真貴族還能大言不慚的讓蒙古人評鑑。

可是現在轉念一想,朱由校卻又明白了過來。

如今的女真還處於一個轉變的階段,還不像後世,在皇太極的手中徹底發生了蛻變的女真。

後金,並非是滿清。

甚至於在此時,雖然說努爾哈赤建立後金之後,年號為天命,可是更多的時候,努爾哈赤還是自認自己是女真大汗而不是天命大帝。

一直要到十年後,皇太極改金為清,正式稱帝。

建奴的這個皇帝,才算是名正言順。

建奴才算是走上了他們的巔峰時期。

而在如今已經被自己改變了的時間裡,女真很明顯少了那十年的沉澱,少了皇太極不顧尊嚴不顧面子去挖漢臣,學漢化,並且推行計謀,推行文化,推行軍制以及推行火器的這些沉澱。

眼下的女真雖然說動輒大軍都是戰馬出行。

可是更多的時候,這只是一種炫耀,一種炫耀他們實力的工具。

要說騎術,還真就挺一般的。

特別是明明騎術一般吧,還非要騎兵行動,指著戰馬的快速機動來讓他們可以抵達他們預想的戰略位置。

從容下馬,大軍推進。

在這個資訊閉塞的厲害的時代,旁人一看建奴的步兵那麼牛掰,再聯想到他們鼓吹的騎射無雙,下意識的就會將建奴想成真正的騎兵也天下無敵的那一種。

尚未交戰,就先弱上三分。

可是當這些人遇上了精通他們戰法,知道他們路數,不被他們所放出來的那些假訊息迷惑的將領時。

建奴就只能吃癟了。

就比如毛文龍。

沒錯,毛文龍是水師為主,可是毛文龍多次上岸侵擾建奴後方的次數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