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說什麼?那昏君要孫兒今夜連夜去宮中,接受他的訓練?!”

“孫兒不去!”

“爺爺你可能不知道!民間早有風聞,那昏君喜好男色!”

“孫兒入宮,無異於羊入虎口!”

文華殿天啟帝召見信王和張維賢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時辰。

張維賢,也早就回到了他的英國公府中。

然而,自從出宮以來,張維賢,就總在思考文華殿中,天啟帝所說的那些事情。

最近以來,朝中風雨欲來的跡象,越發明顯。

而張維賢作為萬曆年間襲爵如同巍巍青山一樣,長青不倒的英國公,自然是多方拉攏的物件。

所以民間的無數傳聞,張維賢自然也沒少聽過。

畢竟那些事情,都是當今天子不似人君的罪證!

而且,此時的天子長子和次子,都已經夭折,天子無後,就要貿然出征。

其實對於國朝而言,也是一種極大的挑戰。

萬一天子要是真的和當初的明堡宗一樣,一去不回了,那麼大明朝的江山,就危險了。

雖然天子及時的召了信王入宮。

可是張維賢很明白,就連當今天子都沒有接受過什麼系統的帝王教育,能有如今的城府和心機以及算計,就已經算得上是朱家列祖列宗顯靈了。

總不可能指望同樣沒有接受過系統教育的信王朱由檢,能夠整理好朱由校放任魏忠賢而遺留下的爛攤子。

雖說之前天啟帝倆兄弟在文華殿中獨處的大部分時候,說話的聲音都不大,更不可能傳出。

可是朱由檢那數次的歇斯底里,以及那無數飽含殺意的殺字,卻讓武藝高超的魏忠賢和張維賢聽了個真真切切。

就因為這,魏忠賢還直接遣散了所有在文華殿外守護的黑袍護龍衛,讓他們守住文華殿各方,不讓其他人進入。

免得天子一家兄弟鬩於牆這種事情,落入其他人之耳。

可同樣的,面對這種情況,張維賢自問,即便是自己這麼多年來的隱忍功夫,也無法像是魏忠賢一般,能夠做到完完全全的喜怒不形於色。

更是能夠全盤接納信王的斥責,以及信王的道歉。

可以做到完完全全的寵辱不驚。

之前張維賢明明看到了,在殿內的朱由檢說出了殺魏忠賢的話時,魏忠賢臉上出現的不自然神色。

然而當朱由檢從殿內出來之後,魏忠賢卻將那一切的不適不自然,全部拋之了腦後,如同一個和煦的老奴一般,對待朱由檢。

天啟帝有這般手段,可以讓奸詐狡猾如魏忠賢都服服帖帖到這個程度。

那麼民間的所謂輿論風聞,又有幾條是能信的?!

張維賢可不會忘了,在文華殿中,朱由校曾經多番說過看不上東林文人那好高騖遠,好大喜功,愛吹牛的脾性。

既然天啟帝和文人集團不對路,那按照文人集團一貫‘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態度,天啟帝如果沒有天子的這個身份,估計也早就被東林黨人打成了閹黨,在民間大肆口誅筆伐,大肆攻擊了。

哪還會像現在一樣,這般的溫和,不敢明目張膽,只敢在背地裡帶節奏。

因為文人比起其他人而言,更講規矩,他們更不願意見到天啟帝公然掀桌子,跟他們攤牌。

不過自己孫兒這番話,倒是提醒了一下張維賢,如今天子長子次子早夭,明明有著多位嬪妃,卻再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