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賢可是正兒八經掌管京營的人,他心知肚明,京營糜爛的程度。

精銳?

現在的京營,只是一個笑話!

更讓張維賢驚恐的,是天啟帝的第二句!

不軌之事?!

能有什麼不軌?莫非,那些文人秀才們的想法,天子已經知道了?!

下意識的,張維賢就想到。

天啟皇帝既然能夠在背後操控魏忠賢,和東林黨人對抗。

而且一席話,就能讓明顯偏向東林文人的信王朱由檢回心轉意,站在了天啟皇帝這一邊。

那麼就說明,天啟皇帝,絕對有著自己的城府,絕非什麼易於之輩。

更不會像是東林文人在暗中鼓吹的一樣,是個昏聵無能,只會幹木匠活的木匠天子。

天啟帝,還真的有可能,洞察到文人集團的計劃!

英國公一脈,可以說是大明朝在靖難之役後,武勳之首。

自然的,作為英國公一脈如今的掌權者。

張維賢就不可能是個蠢人。

如果是個蠢人,張維賢當初是怎麼做到,同時牽扯進三大案中,還能自保的?

更別說,張維賢可是親自扶立朱由校的人!

加上張維賢作為武勳之首的地位,卻註定了張維賢能夠有很多獲取資訊的渠道。

根據這些情報,張維賢就能猜到不少的事情。

所以自從天子御駕親征的訊息傳出以後。

即便是朝野內外原本就密佈的陰雲,徹底掩蓋了一切。

這看似平靜的大明帝都中,一場轟轟烈烈的大動作,正在暗自醞釀之中。

張維賢,也能猜到這暗中藏著的到底是什麼事情。

改天換日!

文人們忍耐天啟帝已經夠久了,文人們更是不想繼續忍受魏忠賢那鋒利的吐到了。

他們想要如同正德皇帝那時候一樣,唱上一出大戲!

“朕,讓你起來,英國公,你沒聽清楚麼?”

朱由校的話,打斷了張維賢的思緒,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張維賢的雙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年天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天啟帝,果然什麼都知道了!

從天啟帝臉上那洞察一切,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張維賢就能猜到這個。

文人集團那麼粗糙的手段,瞞不住天啟帝,卻也很正常!

如果能瞞住,那麼魏忠賢,又怎麼可能能夠堅定不移的站在天啟皇帝身邊,甚至連客氏和自己的侄兒魏良卿都舍了?

如果能瞞住,那麼為什麼能夠在其中獲得最大利益的信王朱由檢,會向一個老太監道歉?

“罪臣,見過陛下!”

恭恭敬敬的行禮背後,張維賢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精芒,天啟帝留著成國公,而且還告訴了自己,成國公在他的身邊當差,那麼,其中到底有何含義?

看了看張維賢,朱由校擺了擺手道:“英國公,多年未見,今日一見,發現英國公一如昔日替朕抬轎,送朕上這文華殿登基時一般威武雄壯,朕心甚慰。”

“也別一口一個罪臣了,朕,在釣魚,魚餌下了,只等魚兒上鉤。”

“英國公,你可願陪朕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