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海面上正有“輕舟”向西破浪而行。

白日裡眾人群情振奮,此刻又已安靜下來。

郭靖抱著睡熟的黃蓉,楊康也在穆念慈身邊倚靠,只剩周伯通在冰面上走來走去,急得抓耳撓腮。

“好徒孫,快告訴我,你是怎麼操控鯊魚的?為何我不行?”

之前剛一脫離完顏洪烈座船範圍,他就急不可耐地將楊青擠到一邊,自己上手駕馭虎鯊。

可是他真氣一經傳導,幾條鯊魚立刻狂亂蹦跳,險些當場翻白。

一陣手忙腳亂後,還是由楊青接手掌舵。

周伯通想了許久,難以明瞭其中關竅,終於忍不住諂笑著向楊青求教。

“師叔祖,這應該是真氣不同的原因,我也沒辦法。”

“胡說八道,你小子是丘處機的徒弟,我師兄是你師祖,練得都是一家功夫,哪有什麼不一樣?肯定是你怕我學了你的絕技,不願意教我!”

楊青解釋半天,他只是不信。

周伯通眼珠一轉又笑道:“不如這樣,我傳你一套絕世神功,你把這法子告訴我怎麼樣?”

“師叔祖武功玄奧,我學不會。”

周伯通惱羞成怒道:“學不會也要學!”

說著他忽然在楊青身邊坐下,雙手抱著他小腿,兩腳不停在冰面上亂踢亂蹬:“我不管,你快教我!你若不教,就是欺師滅祖!”

他一陣胡鬧,將睡著的幾人也都吵醒。

黃蓉見他模樣笑道:“老頑童,哪有你這樣做師叔祖的,纏著自己徒孫教你功夫。”

周伯通無所謂道:“我不做他師叔祖,我要當他徒弟!”

眾人知他天性喜好玩鬧,心思純真爛漫,都沒當真。

楊青無奈道:“我的確還有一個法子,不過要到靠岸才能告訴你,眼下還是快些找到一燈大師,為他兩人療傷要緊。”

說著他回頭看了一眼楊康和黃蓉。

楊康的傷比之黃蓉還要重一些,不過此時經他真氣緩解,臉色也好了許多。

“小康,裘千仞去哪兒了?”

楊康苦笑道:“大哥,風暴一停,那老傢伙就不告而別,誰也沒見過了。”

楊青聞言點了點頭。

裘千仞一意要在華山論劍中爭得一個席位,為此連周伯通的兒子都被他打死。不救楊康,又提前躲開完顏洪烈的請託才符合常理。

另一邊瑛姑聽聞裘千仞的名字,眼神看向周伯通,而後者卻扭頭避開,不與她對視。

楊青知道其中定有內情,不過風暴中他們兩人是怎麼避過一劫,又如何登上完顏洪烈的樓船,此時已不再重要。

“瑛姑前輩,人命關天,還請你告知我天龍寺方位。”

“我早已準備好了。”一起經過這場磨難,又有周伯通在側,瑛姑此時也不像之前那麼古怪。

她從袖中重又取出一封書信遞給楊青道:“不過段智興救不救人還在兩說,更何況現下有兩人。”

“多謝前輩,事在人為,總有辦法的。”

楊青接過信塞進懷裡,兩人都沒提之前假信的事。

穆念慈與郭靖朝著瑛姑道謝,她也點頭應了。

此後一路再無多話,直到天明十分,楊青終於看見久違的海岸線,海面上也開始有船隻絡繹出現。

他沿路打問,方知目前已到了廣東沿海。

這裡距離大理尚遠,與幾人商量過後,楊青立即調轉方向,沿著海岸線往離大理最近的欽州行去。

午時剛過,欽州海港已遙遙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