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謖聞言,只是笑了笑,與諸葛丞相甚是親近地說道:“看來丞相著實是對寧遠將軍偏愛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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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獲出了漢軍營寨,生怕漢軍返回,馬匹到手了之後,一路狂奔,不曾停歇,直到面前出現了一條大河。

南疆蠻族可不像漢人給條條大河都取了名字,這一帶的河流統稱為瀘水,殊不知這條瀘水和主流在越嶲郡的瀘水並不交匯,它後世的名稱喚做瀾滄水。

孟獲正欲找船渡河,正遇手下敗殘的蠻兵,皆來尋探。

在後方聚攏殘兵的正是慘敗於漢軍之手的雍闓,當日孟獲輕敵冒進,雍闓並未追隨於他,只在後方停駐,果然幾個時辰後就傳來了孟獲領兵失利的訊息。

雍闓見了孟獲,且驚且喜,拜問道:“大王如何能回來?”

孟獲臉不紅心不跳地回道:“蜀人監我在帳中,被我殺死十餘人,乘夜黑而走。正行間,逢著一哨馬軍,亦被我殺之,奪了此馬,因此得脫。”

看著孟獲身上嶄新的衣裳,渾身看不到半點血汙,脖頸後面還有麻繩捆綁過的痕跡,雍闓皺起眉頭,看穿不說破,畢竟自己也曾沒好到哪裡去。

雍闓說道:“此乃天佑大王,某已經在北岸聚攏上萬殘兵,盡收兩岸竹筏船隻,大王可速回南岸,召集舊部,再殺回來!”

孟獲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先前不聽雍家主善言,才招此大敗,如今有幸回來,當重用雍家主!若你不嫌棄,金環三結元帥已經戰死,他的部落和領地就交給你掌管吧!”

雍闓聞言,面露喜悅之色,金環三結雖然只為附庸孟氏一族的元帥,但麾下乃是近十萬人的大部落,得此基業,足以讓他有能力去東山再起!

雍闓叩謝孟獲,眾人皆大喜,一掃之前慘敗於漢軍之手的內心陰霾,簇擁孟獲渡了瀘水。

雍闓已經讓人提前在南岸下住寨柵,孟獲回來之後,會集各洞酋長,陸續招聚原放回的蠻兵,約有十餘萬軍力。

此時,被漢軍放回的董荼那、阿會喃回到了洞中。

孟獲使人去請,二人懼怕,只得也引洞下兵馬來。

孟獲傳令道:“某已知諸葛亮之計矣,不可與戰,戰則中他詭計。彼川兵遠來勞苦,定然水土不服,彼兵豈能久住?我等有此瀘水之險,將船筏盡拘在南岸,一帶皆築土城,深溝高壘,看諸葛亮如何施謀!”

眾酋長從其計,盡拘船筏於南岸,一帶築起土城,有依山傍崖之地,高豎敵樓,樓上多設弓弩炮石,準備久處之計,糧草皆是各洞供運。

孟獲以為萬全之策,只要據險而守,漢軍糧草告急,自然會退去。

再不濟等到來年夏日,南疆瘴氣盛發期,蜀兵自然會染疫不得不退,於是坦然不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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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諸葛丞相提兵大進,前軍已至瀘水,哨馬飛報說:“瀘水之內,並無船筏,又兼水勢甚急,隔岸一帶築起土城,皆有蠻兵守把。”

正直初冬十月,成都新增冬衣的時令,可在這南疆之內,日暖如春,照在將士們的身上倍覺舒適。

諸葛丞相親自抵達瀘水邊觀畢,回到本寨,聚諸將至帳中,傳令道:“今孟獲兵屯瀘水之南,深溝高壘,以拒漢軍。吾既提兵至此,如何空回?汝等各各引兵,依山傍樹,揀林木茂盛之處,與我將息人馬。”

乃遣呂凱離瀘水百里,揀陰涼之地,分作四個寨子,使王平、張嶷、張翼、關索各守一寨。

參軍蔣琬看了諸軍營寨,頓時心中一涼,入問諸葛丞相道:“某看呂凱所造之寨甚不好,正犯昔日先帝敗於東吳時之地勢矣,倘蠻兵偷渡瀘水,前來劫寨,若用火攻,如何解救?”

如今秋冬交接,草木枯黃,一點就著,極易火攻。

對此,諸葛丞相笑道:“公琰勿多疑了,吾自有妙算。”

蔣琬等皆不曉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