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表搖了搖頭取笑他:“季儒兄……家有悍妻啊?”

楊汰一臉臊得通紅,將手中寫有婚書的誓詞捲起來,遞給身後跟著的家僕,吩咐道:“小心拿好,改日我再用小楷抄寫一份。”

好在楊汰的尷尬並沒持續多久,在眾人的笑聲中那開考的銅鑼響了起來,楊汰對眾人拱了拱手說道:“改日定好良辰吉日,再知會諸君,來寒舍喝杯薄酒。”

眾人應道:“一定一定……”

宮府吏考核頗為隨意,衛弘與眾人作別之後,就沿著人群湧動的方向走去,準備進入考場。

這一次不是在考核數科的北院,而是東院,等待在門口的是樊建。

看來今日考核的宮府吏數量著實不少,連樊建這等相府掾史都被拉壯丁過來當監考員。

樊建也看到了衛弘,經歷了上次數科考核和舉發信兩件事,他對衛弘的感觀頗為不錯,衛弘對行禮問好,樊建也點了點頭,便伸出手指了一個位置道:“去那兒坐吧。”

衛弘頷首應下,便按照樊建指派的位置坐好。

周圍的宮府吏漸漸入場,不多時一道人影就站在了衛弘的案旁,對他作揖道:“衛兄弟。”

衛弘抬起頭,原來是霍弋,自上次宮府吏考核之後並未見過面,今日倒是撞見了,衛弘站起身來也對他回禮:“紹先兄。”

霍弋示意他坐下,然後自己挑中了衛弘旁邊的位置坐下來,才緩緩說道:“我在東宮聽聞張蒼然說起衛兄弟的見聞,尤其是那四句立志之言,初次聽聞真是振聾發聵!”

衛弘實在不好意思談論這件事:只好說道:“紹先兄謬讚了。”

霍弋卻問道:“不知衛兄弟打算何日對來夫子行拜師之禮呢?”

衛弘聞言一怔,看來霍弋也知道來敏有意收自己為門人弟子的事情,只是自己拒絕了來敏的好意,就不足為外人道了,霍弋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衛弘遲鈍了一會才回道:“是來校尉錯愛了,經義之學非我所長,豈敢拜入來氏門下,此事已經被來校尉作罷了。”

霍弋點點頭,他覺得衛弘這像是自謙,可又覺得他神情倒像是實話實說。

細細想來,這世上怎麼會有門門出類拔萃的俊傑。

看來這衛弘只是精通數科這等小道,大概和張毣一樣偏科,經史子集應該是不擅長,否則的話又怎麼會放棄拜入大儒來敏門下呢?

如是想著,霍弋流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說道:“那倒是可惜了,若是衛兄弟拜入來夫子門下,來日咱們也能在東宮暢聊一番,太子殿下也對衛兄弟有所耳聞呢……”

衛弘還沒回話,就見樊建走到了堂下,高聲提醒道:“靜!”

眾人便不再說話,於是樊建揮手示意四下的文吏揭開了今日的考題。

衛弘抬著頭看過去,木板上的題目十分簡短,只有五個字。

“論秦政之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