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給王山思索的時間,趙爽徑直轉身離去,腳步沒有絲毫地遲緩。

王山剛想開口留住趙爽,但很快趙爽就轉身不見,讓王山也無從開口,只得轉過頭看著衛弘問道:“趙太史所推行的新式算籌術……寧遠將軍?”

衛弘豈能放過趙爽為他創造的大好時機,當即點了點頭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寧遠將軍稍等……”王山頷首,讓衛弘稍候片刻,轉身回後院對自家老父親彙報這件事。

……

……

“趙君卿的新式算籌術,竟然得自衛弘那豎子?”

在得知了這則重大訊息後,王連從床榻上驚坐起來,流露出一副不能相信的神色。

王山則是如實稟報道:“太史令是這般說的,兒子記得當初寧遠將軍名揚皇城的時候,可不只是做出一手好詩賦,還拿了宮府中的數科考核上上……”

王連回憶起一幕幕往事,張裔、孟光、杜微……這些人的痕跡一一從王連的腦海中冒出來,一條晦暗的線索浮出來——衛弘。

王連嘆了一口氣,陷入到了深思當中。

王山見狀,則是見縫插針地問道:“父親,是否要將寧遠將軍招入後堂一見?”

大概是被這“寧遠將軍”的名號刺激了心神,王連皺起耷拉的眼皮,抖動著鬍子否決道:“不用,讓他滾出府去!”

“那司鹽校尉府推行的新式算籌術怎麼辦?”

王連語塞,沉吟過後,終於是做出了妥協:“府中不是準備了招待趙君卿的宴席嗎,如今趙君卿已經走了,扔了也是浪費,就便宜這豎子吧……”

“喏!”王山認為這是父親答應將衛弘留在府中了。

誰知王山還沒走出門口,就聽王山冰冷的聲音傳過來:“等這豎子吃飽喝足後,再讓他滾蛋!”

聞言,王山一愣,然後什麼話也沒說,就再度離開了父親的屋子。

……

……

“寧遠將軍,著實不巧,今日家父早食的時候還能下床走動,但現在又嚴重了些,又臥床不起難以見客了……”

作為兩頭傳話的中間人,王山感覺自己像一隻鑽進風箱的老鼠,這藉口實在拙劣,但王山還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了出來。

為了掩飾尷尬,王山揮了揮手,讓家中的僕人端上來招待衛弘的飯菜。

食物肯上去很不錯,但衛弘咀嚼起來毫無味道。

但很快衛弘就想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王縣令,該不會這頓飯食也要錢吧?”

王山眉頭一皺,覺得衛弘這番問話實在突兀,讓他無從答起。

衛弘見到這一幕,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岔開了話題問道:“不知令郎現在何處?”

王山想了想,倒是並沒有覺得奇怪,畢竟昨天就是他差遣自己的兒子去給衛弘送了一些茶水。

“此子頑劣不堪,這個時候應該是和巷子裡的各家孩童一同玩耍吧。”

衛弘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就對王山作揖告辭道:“既然文儀公今日身體不便,那我明日再來拜訪。”

王山也站了起來,親自將衛弘送了出去。

今日因為趙爽的緣故,不僅進了王府的大門,還給了一頓飯菜,讓衛弘準備打長久戰的準備都沒有派上用場。

鹿戎駕著馬車,載著衛弘返回野槐巷老宅。

還沒有走出巷口的時候,衛弘就聽見一群孩童在騎著竹馬,拿著木條在玩著打仗遊戲。

“虎兒,你手中的木劍打的我好痛!”

“這是刀,不是劍,是我從那位寧遠將軍手中奪過來的寶刀,因為我打贏了他!”

“可寧遠將軍是大英雄,還是個大人,小孩子怎麼能打贏大人呢!”

“刀在我的手上,我就是打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