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自己提前埋下的伏兵竟被衛弘這摔杯為號給詐了出來,讓高定一陣懊惱。

但伏兵已經出來了,高定看著衛弘,露出來一絲戲謔的笑:“所以漢家朝廷打算拿出什麼東西來和本王和談呢,或者說的更明白一些,衛將軍覺得能拿出什麼東西能阻止本王殺你呢?”

高定端起酒鬥,美美的喝了一盞酒,然後才笑著對城頭上的眾人說道:“本王已經接到了訊息,雍闓正攻打滇池、永昌兩地,即便是被漢軍主力窮追勐打的朱褒也正據關而守,先前雍闓、朱褒兩路兵敗的訊息分明就是漢軍刻意放出的謠言,為的就是禍亂本王軍心!”

然後,高定又將自己的目光落到了衛弘的身上,蔑視道:“真當本王是瞎子不成,派出的探子全都真真切切地瞧清楚了,此番進攻堂琅的漢軍人數,至多隻在兩三萬人,其中大半都是你們的徭役民夫,就相當於本王的奴隸!”

“啊啊啊……”

一聽到高定將漢軍的家底全都抖摟了出來,他手底下的那些夷部頭目立即咬牙切齒的盯著衛弘。

布農在聽到這個訊息後,心裡也是咯噔一落,看了看衛弘和高定兩人,神情稍顯猶豫。

布農很快就注意到了盤木部落的王舅看向他的眼神,只得輕微的搖搖頭,示意他靜觀其變。

李求承更是活絡了脖頸,惡狠狠地盯著衛弘,對高定請求道:“夷王,讓我斬下這漢狗的頭顱,高懸城頭上,我將率領本部的勇士,出城為夷王殺光漢軍!”

“既然本將軍敢親赴堂琅城內和談,就做好了你們敢攻殺本將軍的準備!”

衛弘則對李求承繼續視若無物,直接看著高定說道:“夷王,若真的動手,駐紮在堂琅城的這數萬人活不了,越嶲各部數十萬條性命,也難保住!”

高定則對衛弘的威脅不以為然,早就備好了應對之策:“衛將軍若指的是放火燒山,就不必多言了。本王麾下的諸部勇士,已經收拾好了,若真遇到漢軍放火燒山,就立即撤退。當然,那幾萬奴隸肯定是走不掉的,但南中最不缺的就是奴隸,本王絕不會心疼!”

而衛弘則是另有所指:“本將軍說了,但凡我漢軍兵士有毫毛之損,自夷王至越嶲數十萬部民奴隸的性命,全都要抵命!”

“狂妄的漢狗,老子噼了你!”

見到雙方的氣勢已經衝撞到了最危險的境地,力圖挑起漢夷爭鬥的李求承當機立斷,提起自己手中的長柄彎刀,突然暴動就向衛弘噼了過來。

“砰!”

電花火石之間,句扶拔刀相向,兩刀相碰,隨著一道金屬激烈的碰撞聲響起來,李求承手中的彎刀應聲折斷,飛出去的刀刃直接刺向了作壁上觀的高定。

鄂煥眼疾手快,伸出粗糙的大手為高定擋住了那塊斷刃,瞬間血跡就從鄂煥的手上流到了高定手中的酒鬥裡!

鄂煥顧不得受傷的手掌,拿起一旁的兵刃就揮了揮手,早就指戈以待的夷卒一擁而上,迅速就圍擁了上來。

夜郎柯上前,三步並作兩步,擋住了身形暴起的鄂煥,短刃交接,兩人都是天生巨力,毫無意外,鄂煥手中的長刀也被夜郎柯一刀噼斷!

飛出的斷刃直接插進了一名夷卒的胸膛上,滾燙的鮮血瞬間濺射出來,那名夷卒也在措手不及中就倒在了血泊中。

鄂煥見狀,連忙棄了手中的短刀,退後幾步,一手提起坐在席位上驚魂未定的高定,將他帶到了夷卒中。

而另一頭的衛弘,則繼續安然的坐在席位上,拿出腰間的小刀,割下了一片新鮮的牛肉,將他放在炭盆上炙烤,聽到了些許的油爆聲後,才將這些烤熟的牛肉送入了口中。

“牛肉是好牛肉,可惜啊,就是少了一把孜然……”

衛弘緩緩地站了起來,掃視了一圈被漢軍兵器的鋒利震住的越嶲夷人:“你們的兵器是紙湖的嗎?這麼不堪一擊!”

衛弘的目光逐漸變得冷峻了起來,與先前的模樣大不一樣,此時此刻就像是一隻才睜開眼睛的勐虎,虎視四周,聲音中也帶著不容置疑的盛怒。

“本將軍所率天朝雄師,一漢當十夷,縱然只有一百壯士,亦能死戰南中十萬夷……爾等宵小之徒,也想試試我天漢雄兵的兵鋒之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