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必承其重(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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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裔面色一滯,沒有想到天子劉禪居然等在此處,難怪會因為自己在臨邛之戰的尺寸之功大加封賞,原來是另有所圖。
張裔隱而不發,試探性地向劉禪問道:“陛下想要舉薦何人?”
劉禪笑了笑:“這人君嗣公也是認識的,與你共事多年,正是冶金治所的金倉功曹吳壬。”
“吳壬?”
張裔流露出來輕蔑的一笑,這吳壬他自然是認識的,雖然共事多年,卻沒見過幾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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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吳壬本就是在冶金治所掛職的金倉功曹,正是被張裔視為“囊蟲”而在近日被冶金治所改革掃出大門的人選。
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說情說到了陛下御前,還要堂而皇之的討要司金中郎將一職。
但想到了原因,張裔也就不奇怪了。
因為吳壬乃是都亭侯吳懿的族弟,也是大漢皇太后的族弟。
但與驍勇善戰的吳懿、吳班和賢明通達的吳太后相比,這位冶金治所的金倉功曹吳壬就平庸的多,沒有半點真才實幹,天天想的事就是從冶金治所走私一批鐵料流入黑市,牟取暴利。
這種在史冊上籍籍無名的蠢材,在當下時代卻能憑藉家世背景而躍居高位,當真是可悲可嘆啊!
但張裔深知,冶金治所幹繫到大漢存亡,自己又受了先帝和丞相兩人的重託,萬不能在這件事犯湖塗,將冶金治所託付非人!
於是張裔站起來對劉禪義正嚴辭的說道:“非臣貪戀權柄,只是這吳壬乃庸人爾!若是提拔他為司金中郎將,大漢的軍隊武備必敗壞也!若陛下執意如此,那臣只能辭官了!”
劉禪沒有想到自己只不過提拔一位外戚中的長輩,竟遭到了張裔反應如此之大的拒絕,心中憤慨之餘,也不由得對自己的想法進行了反思。
片刻之後,劉禪主動笑道:“君嗣公何出此言啊,朕只不過偶有所思,擔心君嗣公操勞過度罷了。既然吳壬不堪一用,朕就不提此事了!”
如是而言,張裔面色緩和了半分,對劉禪拱了拱手道:“臣御前失儀,還請陛下降罪!”
劉禪卻很明事理的寬解張裔道:“此乃忠貞之臣的良善之言,朕何能因此而怪罪君嗣公呢!”
張裔語重心長地嘆了一口氣,對劉禪囑咐道:“臣受先帝與陛下兩代皇恩,有些話不得不說。陛下年幼,尚未及冠,可雄才大略如前漢武帝,亦是年齒二十有二才得以親政。陛下這般年紀,對於朝堂政事難免思慮不周,太后識得大體,丞相足智多謀,陛下應常常詢問太后和丞相的見解。”
言畢,張裔朝著劉禪長揖一拜:“臣僭越了,不過所言發自肺腑,還請陛下多多思量!”
劉禪剛想伸出手扶住張裔,可最終還是停住了,整個人的身形也懈怠了下來,擺了擺手說道:“朕會好好想想,朕累了,君嗣公請回吧。”
張裔看著身影落寞的劉禪,不知道自己剛才的那番話是不是說重了,傷到了這位新天子初登帝位的信心。
權衡了片刻,張裔還是沒有解釋,對這劉禪的背影請辭道:“陛下,臣告退了!”
劉禪沒有回話,顯然是非常介意先前張裔的一番話。
張裔見狀,頗為無奈,只能等天子自己想通了,於是帶著衛弘退出了大殿。
出了殿門,撲面而來一陣夏日灼熱的氣浪,讓從大殿出來的張裔皺起了眉。
跟在張裔身後的衛弘突然開口說道:“宮內的風有點大啊……”
張裔猜測他是另有所指,走進宮牆下的甬道,見四下無人才小聲說道:“哎,陛下還是太年幼了,心智手段太稚嫩了,衛弘,你莫要將之前答應你出兵一事當真了!”
衛弘對此十分坦然,話鋒一轉將之前藏起的半句話說了出來:“今日宮內風大,內殿中卻寒氣逼人,正值蜀中炎熱溼悶的時令,內殿冷熱交匯之際,陛下若貪涼,恐生風寒也!”
張裔頓住腳步,這一次出奇的沒有訓斥衛弘胡言亂語,而是回頭望著皇宮內殿的方向,語氣無奈的說道:“先帝駕崩之後,陛下便失了約束,多些苦難磨礪心性,總歸是好的……”
衛弘道:“我沒有叔父你想的那麼遠,就是擔心萬一陛下染了風寒,明日的大朝議,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