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微面露不悅,瞧著不怎麼費勁就將衛弘說服,本來應該大喜過望的,孰能料到半路上冒出來一個來敬達,如何讓他能保持住心平氣和的狀態。

杜微將衛弘拉到身後,與來敏針鋒相對:“來敬達,你這老匹夫莫不是覺得老朽好欺負不成!”

見到杜微撕破臉面,來敏豈會退讓,回嗆道:“為學術傳承而收弟子入門,本就是各憑本事,國輔公莫不是覺得自己年老體邁,就該覺得大家都該讓著不成!”

“衛小郎已經答應入老朽門下,你這是巧取豪奪!”

“名不正則言不順!老夫可沒見到衛小郎君對你國輔公行拜師禮。再者說了,老夫也不能看著如此好的苗子誤入歧途!”

“老朽乃是定祖公的嫡傳弟子,精研經術數十年,不敢說臻至大成,卻也是略有心得,怎會誤人子弟,來敬達,你這老匹夫就是卑劣無恥……”

“老夫來氏是大漢的名門公族,家學更是昔日大漢太學無數學子趨之若鶩的顯學!與老夫來氏家學相比,莫說是你杜國輔,就是任定祖親來,也終究是縣野鄉學而已!”

眼瞧著這兩位文壇巨擘幾乎是要掐起架了,眾人紛紛圍攏上來,作勸解的態勢。

秦宓更是趁著眾人勸架的空隙,快步走到了衛弘的身前,仔細打量了幾眼,壓低了聲音說道:“衛小友,山人秦宓,字子敕,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在何處見過衛小郎君。”

衛弘瞅著這張曾經恨得後槽牙癢癢的臉龐,最終是忍了下來:“大概是和先生一見如故吧。”

“是極是極!”

秦宓見衛弘如此會說話,心中竊喜不已,沒有多想就對衛弘低聲囑咐道:“山人也喜山中清修,最近閒暇時間有的是,若衛小友願意,去山中吃茶賞林不失為一件趣事……”

“咳咳……”

終於注意到了秦宓趁火打劫的孟光咳嗽了幾聲,提醒他不要趁著杜微和來敏掐架的空檔亂出什麼心思。

終於,諸葛喬站了出來,對廳中亂作一趟的眾人提醒道:“家父病重,請諸位先生肅靜一些,勿要大聲爭吵。”

如是,爭得面紅耳赤的杜微、來敏二人才稍稍停下,齊齊向諸葛亮請罪道:“還請丞相勿怪驚擾之罪。”

諸葛亮搖了搖頭,頗為無奈的笑道:“諸君少安毋躁,休要在此事上為難小輩了。”

杜微、來敏面面相覷,這才將實現重新落到了衛弘的身上。

杜微率先說道:“先前衛小郎君答應老朽的事請,可還作數?”

來敏下意識地想要反駁,跨出一步卻反應過來毫無理由,於是面色焦急地等待著。

衛弘點了點頭,然後向杜微問道:“國輔公可知曉小子的志向?”

杜微一愣,沒有想到衛弘有此一問,不知如何作答。

來敏卻是一笑,自信地邁過三步,站到了杜微的身前答道:“老夫知矣,先前在張君嗣的次子張蒼然處聽聞過,後知曉這是出自衛家小郎君所寫的橫渠四句,由此可知衛家小郎君的心意。”

“即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