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清衍言簡意賅:“看了你的臉後吃不下。”

恆淮:“......”

他不由得在看了看顧清衍拿著十分平靜的臉,哪哪都看不出受到驚嚇的樣子。

“是我的不周全。”恆淮又笑了笑,顧清衍把眼神落在他臉上,帶著耐人尋味的意思。

“以前倒是沒看出來,恆淮先生這麼愛笑。就跟買笑的一樣。”

恆淮一怔,還沒想好怎麼回覆,門外傳來了鋤頭砸在鵝卵石路上的聲音,像是某個人發洩著怒火,又像是赤裸裸的警告。

顧清衍原本放肆的意思越發來勁了,他甚至都懶得好好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翹起腿,微微側過身子,胳膊肘擱在桌面撐著腦袋,就這樣看著恆淮。

恆淮剛剛還被顧清衍嘲諷是賣笑的,他一副壓根沒放在心上的意思,轉而又對他笑了笑:“我倒是沒吃晚飯,還要辛苦顧先生等我一等。”

顧清衍點頭:“等,這麼遠我都過來了,等著一會算什麼。”

恆淮姿態優雅的吃著,面對顧清衍赤裸裸的眼神,是個人都會覺得不自在,但是他卻一如既往的鎮定冷靜,不受一點影響。

“顧先生現在在哪高就?”

“沒高就,啃老。”

“那也不錯,子承父業,顧先生才華灼灼,天賦異稟,必然是走到哪都受到他人的追捧。”

“是這麼個理。”

屋外把耳朵貼在門縫的老翁臉色氣的變了又變,這跟他往日死氣沉沉的樣子形成了極大地反差。

“該死的,真是妄自菲薄,一點也沒有自知之明。”老翁腹語道。

恆淮又笑:“顧先生和秦小姐怎麼認識的?”

他這回學聰明瞭,沒有說委婉客套的加上“能冒昧的問一下......”,因為他能猜到顧清衍會直接打斷他說不能。

顧清衍沒有迴避這個問題,回答的十分坦蕩:“監獄。”

恆淮一臉驚訝:“是嗎?這也算是不錯的緣分。”

顧清衍笑了,像是貓戲弄老鼠那樣戲謔的表情,終於玩膩了一般,他懶洋洋的說:“你這麼驚訝幹什麼,我們在黑市的時候見過啊。”

恆淮握著筷子的手一頓,然後他看見顧清衍嘲弄的神色:“看來你臉上這個傷的確有點嚴重,不僅讓你能力喪失,還讓你失去了部分記憶。”

“你現在大概只能記住對你而言重要的事情,比如說你對秦霧的感情,讓你深刻的記住了每次跟她相處的畫面,而對於不重要的人或物,都會被邊緣模糊化。”

顧清衍就是那個邊緣化的不重要的人。

恆淮緩緩的放下了筷子,他終於沒有繼續勉強自己微笑了,靠在倚靠上,兩個男人面無表情的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