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霧險些摔筷子,臉色冷淡:“你沒事就出去吧。”

玉沏一臉真誠:“以前是我誤會了你,我以為你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大惡魔,但是監獄的生活徹底改造了你,在聯邦共和會的教育下,你終於迷途知返,成為一名對社會有用的人了。”

“希望你能夠一直堅持正確的道路......”

秦霧把碗重重的擱在桌子上,玉沏頓時閉嘴,帶門出去。

吃好了飯,秦霧回到房間,一群號稱克林儲首一流的醫生們抓頭撓腮,相對無言。

其中,一個年長的醫生說出了自己的判斷:“秦小姐,依我看,您應該給顧先生找一名精神能力者的心理醫生。”

“他的身體雖然有很嚴重的舊傷,但都不是導致昏迷的因素。我猜測,是‘去死’兩個字對顧先生造成了精神刺激,導致他昏迷不醒。我建議聯絡他的家人朋友,詢問他的經歷有哪些和這兩個字有關。”

秦霧點點頭,等醫生走後,她做到床頭,看著顧清衍蒼白的臉色。

他這麼一個孤傲的人,應該不會願意看心理醫生吧。

秦霧抓住了他的手。

意識被拽入深淵,秦霧不做抵抗,沉淪下去,周圍是漂浮的幽靈。

她一步步的往前走,眼前一幅畫卷開啟。

一位年輕的女人牽著小女孩的手,走進了巷子。女孩手裡拿著平日裡吃不起的昂貴冰淇淋,睜著純真的大眼睛:“媽媽,我們去哪?”

女人很難得的對她溫柔一笑:“霧霧,你答應過媽媽的,要聽話,等會進去了,媽媽說幹什麼,你就幹什麼,知道嗎?”

小女孩懵懂的點了點頭。

女人掀開門簾,陰暗潮溼的破房子裡窩著三四個男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周圍是散落的針管。

空氣裡瀰漫著刺激腥臭的味道,女人走到一個男人面前:“孩子我帶來了,你快把藥給我。”

男人飢渴的視線緊緊的黏在女孩身上,舔著嘴唇。

女人拿到了藥,臉色露出狂喜,她命令:“霧霧,上床。”

小女孩遲疑著,害怕著往後退:“媽媽......”她緊緊的抓住女人的衣角,抓住自己唯一的依靠。

男人猛地把她打橫抱起來,扔在床上:“小東西。”

他開始解褲帶。

“媽媽!媽媽!”女孩哭喊著,可是女人已經躺在地上享受起來了。

秦霧靜靜的看著,這是她前世八歲時的記憶。

扭曲的童年是插在她心口密密麻麻的刺,等她長大後,她親手一根根拔了出來,所以在看時,已經能夠平靜的面對。

又是一副畫卷。

穿著蔚藍色軍裝的女人彎腰,摸了摸她的頭。

“我救了你,你願意跟著我參軍,做暗夜裡的守護者嗎?”

女孩膽怯的看著她。

她的膽怯被一次次艱苦的訓練磨平,和蟒蛇共眠,和野豬廝殺,從滔滔大江中爬上來,無數次被槍指著腦袋,無數次死裡逃生,無數次不要命的冒險。

信念的種子也在心底發芽,禁毒,她要讓這世界再無毒/品!

最高榮譽的勳章戴在了她的胸前,女孩長大成人,她有資格和最高行政長官一起吃飯,卻驚愕的發現自己與那位慈愛的長官六分相似的長相。

這是一代偉人不堪回首的過去,是他的醉酒後的恥辱,他發了瘋想抹去的痕跡。所以迎來的不是父愛,而是無情的遷怒,厭惡的控訴,鉅額封口費和永不再見的命令。

女孩沉默了,從那以後,她習慣帶上面具,不會在有人發現這層不可思議的關係。

有時候深夜執行任務回來,她會坐在陽臺無聲的看著對面萬家燈火,會忍不住幻想長官陪著他溫柔的妻子,懂事的女兒,一家人和氣融融的吃著燭光晚餐看春晚。

秦霧恍惚了兩下,看見長官從畫卷中走了出來,對她笑的慈愛,伸出手:“爸爸帶你回去,霧霧。”

秦霧冷冷的看著他。